苦悶間。
人報劉封派人召見孟達和鄧賢。
鄧賢聽得跳腳,又驚又懼:“定是李輔那賊又向劉封告密了。將軍救我,劉封如今得知我擅離職守,定會重罰我。”
被劉封當眾罰了二十鞭子的傷還未好全,如今又要被劉封召見,鄧賢隻感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孟達的臉色也變得鐵青。
劉封沒派人來召見前,孟達內心對李輔投劉封其實也有幾分質疑的。
如今劉封派人來召見,還專門點名要讓鄧賢同往。
這就證明李輔必然是投了劉封,否則劉封不可能知道鄧賢這個時候擅離職守了。
想到這裡,孟達心中的火氣也更盛了。
看著驚慌失措的鄧賢,孟達更感心煩:“慌什麼!這四千軍士乃是大王入川前讓我統率的。”
“我養了七八年,劉封想奪我的兵權,也沒那麼容易。”
“你乃我外甥,怎一遇大事就焦躁不安失了方寸,如此心態,今後我還如何委你重任?”
“立即動身隨我同往,我倒要看看,劉封想如何動我。”
被孟達一陣訓斥後,鄧賢不得不強忍內心的驚懼跟著孟達同往劉封在的城中營地。
一路策馬來到城中營地,孟達調整好情緒,臉上也佯裝出一副不知內情的常態笑容。
到了帥帳,孟達更是坦然問禮:“不知將軍急喚我等,有何要事?”
鄧賢也拱手問禮。
隻是相對孟達的坦然,鄧賢心虛驚懼,自入帥帳後就不敢抬頭看劉封。
劉封隻是瞥了一眼戰戰兢兢的鄧賢就不再多看,又取出一封書信遞向孟達:“孟偏將,這是宜都太守樊友送來的書信,稱剛當上宜都太守,對宜都的糧草數量不太清楚,希望孟偏將能回信相告。”
“我覺得往來回信太耽誤時間,孟偏將當初在上庸時也曾言:你久在秭歸,來了房陵也可助我走秭歸調糧以資軍用。”
“勞煩孟偏將走一趟秭歸,督運糧草來房陵。”
孟達一看信中內容,隻感覺天都快塌下來了。
在離開秭歸前,孟達曾囑咐過樊友,除非有自己的手書,否則誰來都不能調糧。
這原本是沒什麼問題的。
畢竟孟達帶兵出征,這後方的糧草自然就是大事,不能有半點兒疏忽。
有問題的是:劉封忽然自漢中來了上庸,又被封為副軍將軍成了孟達的直係上司,還讓孟達不得不聽命移兵房陵,而秭歸的樊友卻不知道這其中的變故。
故而當劉封調糧的書信送到秭歸時,即便當了宜都太守樊友也想的是先征求孟達的意見。
往小的說,樊友這是為了保證糧道安全。
往大的說,樊友隻聽孟達的不聽劉封的。
若孟達還能穩穩的掌管這四千軍士,彆說去秭歸督運糧草了,就算一直待在秭歸,沒有孟達的授意劉封也號令不了這四千軍士。
可偏偏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
孟達這要去秭歸督運糧草,回了房陵後估計連鄧賢都指揮不動了。
“我與將軍並無冤仇,將軍何必非得欺淩我?”孟達不願去秭歸,咬牙問道。
“欺淩?”劉封嗬嗬冷笑:“孟偏將何出此言啊?”
“我派人去秭歸調糧,樊太守卻說要孟偏將回信。到底是孟偏將在欺淩我,還是我在欺淩孟偏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