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開始用離間計了啊。
董恢佯裝驚嚇,道:“呂都督莫要戲言,並非關君侯不識大才,實乃我才學平平,難堪大用。”
呂蒙大笑:“董先生何必妄自菲薄,以我觀之,董先生今後的成就,定在郡守之上。”
董恢故意露出了幾分喜色,又很快的掩飾了喜色,道:“呂都督過譽了,我豈敢自比郡守之才。”
呂蒙起身來到董恢的席前,與董恢同席而坐,又道:“並非我過譽,今日一見先生,讓我想起了往事,昔日的我也隻是孫討虜麾下一員普通的小卒。”
“後來吳侯勸我讀書,我才有了今日,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
“董先生不可因今日的時運不濟而對未來心生頹廢,我雖然不敢自比管輅,但這相人的本事也有幾分。”
“董先生可曾想過,入吳侯麾下為官?”
董恢“大驚失色”:“呂都督說笑了,我乃關君侯帳前吏,豈能入吳侯麾下為官?”
呂蒙一麵給董恢斟酒一麵相勸:“董先生,你隻是關君侯帳前吏,想必也未受關君侯大恩,故而這改換門庭也稱不上是背叛。”
“我知你出身襄陽大族,定也知曉‘識時務者方為俊傑’;眼下吳侯已儘得南郡,零陵和武陵諸縣儘皆舉旗依附,陸遜也在昨日傳回捷報,已生擒孟達奪得秭歸。”
“換而言之,關君侯在荊州已經勢孤力窮,無能為力了。”
“你有大才,且又未受關君侯大恩,又何必逆天命而行自毀前程呢?”
“董先生,這人的一生,想要立於萬人之上就一定要學會把握機會啊。”
董恢聽得心驚:“我聽聞孟達有樂毅之才,怎會被陸遜一介書生生擒?”
呂蒙聞言大笑:“世人皆言陸伯言隻是白衣書生,我卻言其有經天緯地之才,不弱於昔日病故的周公瑾和魯子敬。”
“至於孟達,嗬嗬,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不是陸伯言的對手。”
“若非陸伯言奪得了秭歸,我今日又豈會勸董先生改換門庭?”
“董先生不妨細思,這常人眼中的白衣書生都能受到吳侯器重,如董先生這般大才,又豈會被埋沒?”
董恢沉默。
即便董恢提前得到了劉封的叮囑和授意,此刻也是心血起伏難平。
秭歸的消息,董恢也難辨真假。
呂蒙的攻心術,比想象中更厲害。
片刻後,董恢凝聲問道:“可否讓我先見眾將士家眷?”
呂蒙本就有意讓董恢去見眾將士家眷,大笑道:“董先生若想見,待明日我親引董先生去見如何?”
董恢搖頭:“眼下天色尚早,不如現在就去。”
呂蒙隻當董恢擔心明日去見眾將士家眷看不到真相,遂起身道:“看來董先生不信我啊!也罷,你我現在就去,也讓董先生看到我的誠意。”
當即。
呂蒙就帶著董恢在眾將士家眷處走了一遭,而且還是微服而往,以求讓董恢看到最真實的一麵。
董恢越看越驚訝。
呂蒙除了限製了眾將士家眷的自由外,其餘的待遇是應有儘有,不僅提供豐厚的衣食,還派醫上門診病,等等。
眾將士家眷受到的待遇竟比平日裡還好!
“如何?”呂蒙看著董恢那驚訝和不斷變化的臉色,心中也多了幾分得意。
不怕你看到,就怕你不來看,隻要你回去將看到的一說,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董恢語氣複雜:“呂都督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