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恢一愣。
這麼一想,還真沒毛病。
倘若劉封沒有製定去江陵補刀呂蒙的大計,那麼結果就是麥城遭受魏俘的奇襲。
董恢仔細在腦海中對比了已掌握情報的時間先後,道:“我明白了。依據現有情報推測,呂蒙是前日巡城,信使是昨日出城,如今天寒地凍,夜間行軍不易,魏俘又未見輜重,定是今日一早帶著乾糧出城急行軍至此。”
劉封撫掌:“休緒言之有理,正所謂狹路相逢,理當秉持交戰通使之禮,我欲遣使通好,休緒可願前往?”
董恢應道:“出使之事,非我莫屬。”
劉封大笑:“江陵至麥城百裡之地,天寒地凍時玩奇襲,魏俘中唯有於禁能約束軍士。”
“我料孫權擔心於禁不肯力戰,最多隻會給於禁三日乾糧,見了於禁,可許諾:隻要將衣甲旗號和武器留下,我願為於禁提供去樊城所需的軍糧。”
董恢也笑:“難度雖然不小,但我有信心說服於禁。”
在董恢離開後,劉封又令諸營原地安營,持械備戰。
遣使歸遣使。
該有的作戰準備劉封也是一點都不會含糊。
若是於禁不講道理的話,劉封也是略懂一些刀劍的。
董恢的到來,驚得於禁不淺。
此地距離麥城還有二十幾裡,劉封的使者就來了?
該不會是這自稱董恢的,想效仿弦高犒師,故意詐我?
於禁不敢大意,遂令左右驍士抽刀出鞘,將明晃晃的環首刀扛在肩頭,要嚇嚇這個自稱劉封使者的董恢。
隻是這等的陣仗,又哪裡嚇得了董恢。
董恢甚至連眼睛都沒斜瞄過扛刀肩頭的驍士,在確認了於禁的身份後,直接就給於禁上王炸:“於將軍,我方大軍就在數裡外,我奉令而來:隻要於將軍將衣甲旗號和武器都留下,我方願為於將軍提供去樊城所需的軍糧。”
於禁虎眼一眯。
這使者,好大的口氣!
弦高好歹是拿了牛羊犒師,才騙退秦兵。
董恢竟然直接要讓於禁將衣甲旗號和武器都留下,這跟讓於禁再降一次沒什麼區彆!
於禁尚未開口,軍司馬東裡袞就已經火氣上頭了:“讓左將軍留下衣甲旗號和武器,這等條件你也敢言,再敢妄言,信不信我一刀斬了你?”
董恢卻是自信泰然:“我為漢中王之子所派使者,爾為魏王麾下將校。口言斬使,是想讓天下人都認為,魏王德不配位,故而麾下將校皆是不懂交戰通使之禮的莽夫匪類?”
東裡袞握緊了拳頭。
這話東裡袞可不敢硬接。
本就是戴罪之身,若再傳出對曹操不敬的風聲,今後也就彆再想要前程了。
見軍司馬東裡袞被董恢一句話就問得啞口無言,於禁看向董恢的眼神也多了幾分驚訝:“董恢,我憑什麼要答應劉封的條件?”
董恢繼續拋出連炸:“就憑關君侯撤兵時,徐晃曾孤身入營與關君侯同帳而眠。”
“如今的荊州之爭已非漢魏之爭,而是漢吳之爭,於將軍是聰明人,是助孫權與我軍廝殺讓孫權得利,還是拿著軍糧帶上將士返回北方坐觀虎鬥,想必也不用我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