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六十來歲的婦人站了出來,她抹了抹眼淚,朝江白露出一抹笑容來,又不嫌棄的自二毛手裡接過江鬆文。
“多謝三阿奶。”這婦人,赫然是她那爺爺的三嫂。
“二毛哥也去洗洗吧,這次多謝你了。”
謝過三阿奶劉氏,又向二毛鄭重的行了一禮,待兩人走了之後,江白才將目光落到匆匆趕過來的江鬆宗身上,走到他的麵前,伸出白嫩的手掌,冷著臉道:“拿來。”
江鬆宗抿著嘴唇,捏緊了手裡的契書,不願交出去。
“我再說一遍,拿來。”
江白的眼神如藏著刀鋒,直刺得江鬆宗滿心生寒,下意識將手伸了出來,露出那發黃的紙張。
“白丫頭……”
“大爺爺,我爹在世時,也尊稱您一聲大伯。”
“如今他走了還不到一個月,屍骨未寒,您也要跟著他們一起來欺負我們幾個沒爹沒娘的孩子嗎?”
她奪走江鬆宗手裡的契書,轉頭直視族長,又看向他身旁的裡正與一眾族老。
“或是各位長輩也覺得,我們姐弟三人就該這樣任他們欺負?”
她目光所及之處,竟無一人敢與她對視。
見到了江鬆文的樣子,他們心裡羞愧呀!
“大爺爺,我決定了,我要招贅。”
什麼?
什麼?
什麼?
在場眾人無一不驚,最為震驚的人還不是在場的江家村人,而是以為此事了了之後,自己就可以娶媳婦回家的季延文。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江白,江白卻沒有看他。
她滿麵堅定的站在那裡,可見不是說玩笑話。
“不行,我不答應。”
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江安林已經大吼一聲,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不答應?你有什麼資格不答應?”
江白冷笑一聲。
“我不僅要招贅,還要你們把從我們家裡搬走的東西,原封不動的還回來。”
她本想慢慢的來,可這些人不當人,竟折磨一個五歲的孩子。
“你休想。”
江安林氣得滿麵通紅,要不是族長在這裡,讓他還有一些理智,他早就衝上前去了。
雖然他衝上前也不一定打得過江白,但他絕對不可能同意讓江白招贅,因為那意味著,他們真的沒辦法占有三房的家產了。
“住嘴。”
“我們這些老家夥還沒死呢,這裡哪裡有你說話的份?”
族長聲音顫抖,可見也被嚇得不輕。
又看向江白。
少女站在那裡,明明一陣風都能吹跑,卻似那地裡的野草似的,堅韌頑強。
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認為老七那兩口子,還有安糧的兩個哥哥可以照顧好他留下的孩子,或許江白招贅,才是眼下最好的辦法。
“白丫頭,你知道招贅意味著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