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宗。
輕紗似的薄霧繚繞於紅鸞峰上。
議事堂,慕芊芊瘦弱的身軀被褪儘色彩的爛衫裹挾,臉色十分慘白。
她望著高台上的男人,她盼了二十年的師尊。
宮劍身著錦衣華服,雙手背負:“芊芊,你想重返內門,是要通過弟子考核的。”
慕芊芊眼瞼低垂,聲線有些抖:“我們早就行過拜師禮,弟子考核,那是給新人做的。”
她看見麵前熟悉的這個男人,眼眶也不禁湧出一些溫熱。
宮劍不置可否,隻是說道:“你被長生宗抓走的這二十年,我把對你的虧欠都彌補給了蕊芝,你不應該有恨,更不應該讓我以此徇私。”
“徇私?”
“且不論你將虧欠彌補給旁人與我何乾?單論這次考核,與我的成績根本就不符。”
宮劍臉上有些不悅,冰冷的聲線帶著些許壓迫力直逼慕芊芊。
“這話是何意?你的意思是蕊芝冤枉了你不成?”
慕芊芊也感受到了些許威壓。
但她還是不為所動,聲線平穩,單薄的脊背直直的立在原處。
“難道不是嗎?”
這二十年來,慕芊芊所受的酷刑已經夠多了,這麼一點壓迫力,比她在長生宗好受了上百倍。
“師尊還真是大忙人,兩日都見不著人影。”
慕芊芊從長生宗出逃後,便馬不停蹄地往劍宗趕。
可誰知?
竟連劍宗的大門都進不來。
如若她要重返宗門,那必須要重新通過考核。
慕芊芊簡直被氣笑了。
但她也彆無辦法,她見不到宮劍。
因此也隻能參加那個所謂的考核。
宮劍見慕芊芊竟還執迷不悟,也不免皺了皺眉心。
“你…你唉。你可知蕊芝為了你,曾多次讓我直接把你收入門下,甚至還要篡改成績直接讓你進入內門。”
“你可知你這番話會寒了蕊芝的心?”
“你如今怎麼成這樣了?”
慕芊芊眼眸低垂,壓下眼底的情緒後,定定的看向宮劍。
“我本就是你的徒弟,我們早就行過拜師禮的,不是嗎?”
“二十年前你被長生宗抓走後,未曾有消息,一年後,宗門便將你的名額給抹去了。”
“你如今還能踏入紅鸞峰,還是我顧及我倆師徒一場,芊芊,你該知足。”
“知足?何為知足?”
“一年後便將內門弟子除名,還真是一副光明正大的好做派。”
“那我現在應該稱呼您為一聲……宮大宗主?”
“你是在怨我嗎芊芊,雖然這二十多年我未曾派人尋你,但我對你也是…”
慕芊芊聽到這也不免微微僵住,突如其來的寒意從上到下將她包裹。
她感覺身子如同萬斤鐵石般沉重。
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似是被這一句堵的啞口無言。
好一會兒,慕芊芊才緩緩出聲。
“這二十年來,從未派人尋我?”慕芊芊雙手緊握著一旁的劍身,微微顫抖。
多麼可笑。
還讓她學會知足。
那她在長生宗裡暗無天日的等待算什麼。
整整七千兩百二十天。
慕芊芊不免握緊了手心,鮮血順著指縫滑落,滴答滴答。
她的身子止不住的戰栗,但脊背還是挺的筆直。
道袍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破破爛爛的,但是眼神卻十分的倔強。
她不死心的看著宮劍,等著他的回答。
宮劍閉口不談。
“長生宗為何將你抓走?你自己清楚。況且以我的身份不方便出麵尋你。”
“你現在既然回來了,就好好修煉,千萬不要被長生宗那些思想給荼毒了,少走些歪門邪道。”
“為何抓走我?你不是最為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