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宮城。
一間樓閣裡。
秦雲眠在雅室裡見到了自己的姐姐——大虞的嫡長公主,昭月公主秦雲棲。
早過雙十的昭月公主一身月白色的長裙,坐在書桌前,一隻手拿著書本,恬靜的翻閱著。
這位嫡長公主冷豔、高貴,霸氣,看起來不像是學習琴棋書畫的大家閨秀,反而像是一位征戰沙場的女將軍。
事實上也是如此,這位四公主與其她公主不同,既習詩書,亦習武藝。兵法謀略,書法圍棋無所不精。
十八歲時便帶領一支由女子組成的軍隊北擊匈奴,斬敵數千,贏得赫赫戰功。因為那支軍隊俱穿銀袍,掛白虎旗,便稱為白虎軍,這位四公主也被稱之為白虎將軍。
如今更是掌握著大虞一支監察天下的密探機構——離明司。
若非這位嫡長公主是女子之身,恐怕皇位就沒太子什麼事了。
“四姐,你怎麼眉頭緊鎖?”幼薇公主性格內向,自小與這位四姐關係最好,但自從四姐成了白虎軍的統帥後,見的麵便越來越少,好在那份關係並未因此疏遠。
昭月公主把書本放下,歎息道:“北方匈奴出了一位能人,三年前便將兩個匈奴部落成功征服,合二為一,如今的匈奴經過三年的發展,勢力已極為厲害,匈奴對大虞虎視眈眈,將來必定來犯……南方沿海前三月又出現了一批倭人,搶劫財物,殺人放火,搶完就逃回海上,甚是可惡……我原想去一趟南方,但匈奴卻又蠢蠢欲動……”
秦雲眠道:“這些……無妨吧?朝廷應當有對敵之策。”
“廟堂之上的人隻看到眼前的利益,哪能看到廟堂之外的危機?肉食者仍將如今的匈奴視作癬疥之疾,不以為意。”昭月公主輕輕一笑,似在譏諷。
忽地,她搖了搖頭,笑道:“我與你說這些做什麼?你吃飯了嗎?我讓司棋做一桌飯菜來。”
“四姐,我在江寒那兒得到了一瓶秘製配料,讓廚娘往菜肴裡加一點。”秦雲眠從懷裡拿出個瓶子。
昭月公主好奇的拿起來,打開塞子嗅了嗅,那股濃鬱得略顯刺鼻的鮮味讓她微微蹙眉。
“司棋,拿下去,在菜肴裡加一點。”
昭月公主吩咐婢女將那瓶雞精拿下去後,便妙目盈盈的注視秦雲眠,道:“說起來,你當真看上了江寒那人?”
秦雲眠臉頰微微一紅,並未答話。
昭月公主道:“若隻是詩詞不錯,洛陽城裡大有才子,勳貴之後中亦不缺少優秀的男子……”
秦雲眠輕聲道:“哪位才子能作得出《長相思》,《惜罇空》這樣的詩詞,哪位才子能讓鐘離憂願意與他結拜?”
昭月公主道:“話雖如此,你有沒有想過,父皇若是賜婚於你,必定是從勳貴之後中挑選,要麼便是那些探花……他一介白身,父皇豈會看得上?即便是拜了孟紅裳為師,亦不過是江湖中人。”
秦雲眠蹙眉,這些她自然也想過了,道:“四姐說怎麼辦?”
昭月公主笑道:“讓他到白虎軍裡來如何?”
“你那白虎軍,俱是女子,一個大男人在女人堆中,怎麼可以?”秦雲眠深深蹙眉,白虎軍都是十六到四十歲的女子,鮮有男子。
若江寒進了白虎軍,怕是不到一個月就得被吃乾抹淨,她可不上四姐這個當。
昭月公主眼珠子轉了一轉:“那讓他進離明司如何?”
“離明司……名聲不好。”秦雲眠抬眸望著四姐,道:“而且……即便成了離明使,父皇也未必看得上呀!”
昭月公主輕笑道:“若他做了離明司指揮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