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書院後山築著兩間竹屋,竹屋前後栽著許多四季常青的青竹。
讀書人喜歡竹子的風骨,氣節,通常以竹自喻,是以讀書人喜種竹子。
此處清淨,並無坊肆的喧嘩。
這兩間竹屋便是杜雲叢的居住之地。
文壇七大家中,鐘離憂名滿天下,顧清秋是青雲社的社長,名聲亦是響亮,鹿觀更是虞國的大國手,名聲遠播。
相較而言,杜雲叢便低調得許多,他乃是兵法大家,所著兵書雖然流傳於世,但名聲卻遠沒有其他大儒響亮。
簡潔雅致的茶室裡,杜雲叢正在品茗,旁邊的香爐燃著幽幽的檀香。
在他麵前,跪著一個人。
杜雲杜慢慢呷著茶,腦海裡又想起了江寒那首詩,以及他的劍舞。
那首詩當真極好,讓人聞之一快!而那劍舞……是孟紅裳的劍!
雖然未曾學到精髓,但確確實實是她的劍。
“江寒……竟是這位劍聖的弟子,孟紅裳極少收徒,如今竟然收了江寒為弟子。”
他放下茶盞,逐漸回過神來,看向跪在他麵前的人:“起來吧!”
“謝舵主!”
麵前之人起身,露出一張略顯蒼白的臉,若江寒在這裡一定能認得出來,他是左秋生。
“細說那件事。”
“我受殷連橫之邀去對付江寒,誰知道當晚遇上兩個女子,我被其中一個女子打傷,落入江寒之手……後來方才知道,江寒是孟紅裳的弟子。”
“屬下原以為必死無疑,誰知道江寒竟不殺我,反而將我放走,屬下逃到半路,被人暗算,身中一刀,幸虧命大,及時逃走……我回到殷連橫住處,原想借之養傷,誰知官府的人卻忽然出現,我才明白殷連橫竟然想要殺人滅口!”
杜雲叢手指輕敲桌麵:“你如何逃出來的?”
“屬下拚命殺出,幸虧官府的人都是廢物,否則如今已落入官府之手……而後,屬下便逃來見舵主。”
杜雲叢沉吟道:“你遇上的兩個女子生得什麼模樣?”
左秋生回憶了一下,說道:“一人白衣,一人青衣,兩人相貌…都是很美,白衣約莫二十歲,青衣,十七八歲的樣子,青衣劍法遠勝於我。”
孟紅裳隻有在舞劍時會穿紅衣,但孟紅裳年紀接近三十……不過她駐顏有術,看起來也隻二十歲……杜雲叢沉吟許久,停止敲擊桌麵:“你先回去養傷。”
左秋生憤憤道:“殷連橫過河拆橋,欲殺人滅口,此仇不報,難解我恨!”
杜雲叢道:“先去養傷吧!”
“是,舵主。”
待左秋生離去,杜雲叢望著壺裡煮沸的水呆呆出神,喃喃道:“殺人滅口,應該是江寒的離間計,欲利用太平教對付殷家……好一個後生!”
他又想起江寒的詩,從那些詩中推測出江寒的性格:隱忍,有青雲之誌,誓除不平之事。
正是太平教需要招攬的人才。
是以他雖然看破江寒的計謀,卻沒有點破。
這個計謀在他看來雖然有些稚嫩,但卻有可行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