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溫執便乘轎來到府上見江寒。
“江兄,咱們再開一家酒樓的事情可能要延後一些日子了,朝廷上出了一些問題。”
他長歎一聲,神情顯得有些沉重:“昨日夜裡,揚州傳來的消息,淮河水災,如今已導致十餘萬災民流離失所,朝廷想要賑災,但國庫銀錢不多,於是皇上讓大臣募捐,這個時候若是拿出銀兩再開一家酒樓,一些人可能會拿這件事攻擊我們。”
江寒心中一動,道:“揚州的洪災當真有那麼嚴重嗎?”
溫執點了點頭道:“曆史上淮河也經常爆發洪災,最嚴重時死了三千多人,這次洪災是前所未有的災難。朝廷很重視這次的賑災,倘若不能讓百姓填飽肚子,引發民變,到時候,問題就更嚴重了。”
“近些年朝廷國庫入不敷出,不過陛下從內帑中取出銀兩,再加上大臣的捐贈,想來應該能讓百姓度過這次難關。”
江寒心中一動,說道:“關鍵是糧食?”
溫執點了點頭,道:“沒錯,隻要糧食充足,災民吃得起飯,就不會發生民變。這次洪災實在嚴重,隻怕糧食價格會有些上漲,我們的白酒也會受到影響,而且有些人可能會抓住我們釀酒這點攻擊我們。”
為啥古代有些朝代會禁酒,因為糧食短缺。
在缺少糧食的情況下,禁酒可以節省糧食資源,避免浪費。畢竟釀酒需要大量的糧食。
大虞飲酒風氣盛行,百姓生活已經離不開酒,所以朝廷沒有禁酒,隻是征收了酒稅。
溫執道:“糧食價格上漲,則意味著我們的酒也要漲價,不過以我們酒的好,即便漲價了也不愁賣。”
“當然,揚州自古就是魚米之鄉,產糧極多,本地糧商也很多,就算沒有朝廷的賑災糧,靠米商所囤的米糧,想來也足以度過這次難關……等這次災情過後,咱們再開一家酒樓。”
江寒點了點頭道:“揚州的洪災本不足為慮。就怕有人囤積居奇啊!”
江寒聲音雖然很平靜,但眼裡卻還有些擔憂。
如果糧食夠了,災民填飽肚子,一切都好說。
隻要災民吃飽了飯,就不會生事,也不會出現民變。
但倘若災民吃不飽飯,導致民不聊生,餓殍載道,那就出大問題了。
曆史王朝末期,百姓會造反基本都是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倘若朱元璋有飯吃,還會造反嗎?
若到了那個地步,自己的白酒生意也會受到影響,一些人便會趁這個機會攻擊自己用糧食釀酒。
雖然有溫家入股,大部分攻擊都沒事,但溫家也是有自己的政敵的。
所以江寒也擔憂揚州那邊事態會變得更加嚴重。
“囤積居奇?”
溫執愣了一下,道:“你是擔心糧商故意囤積糧食,發國難財?應該不會吧,糧商們最多也就漲一點漲吧?”
“隻是有這個可能。”江寒口上雖然說“可能”,心裡卻很不樂觀,為啥古代商人地位最低?因為這幫子商人為了利益基本沒什麼底線。
一遇災情就漲價,大發國難財的比比皆是。
溫執道:“糧商應該不敢漲得太離譜,畢竟也怕朝廷過後找他們麻煩吧。”
江寒笑了笑,說出了一番讓溫執陷入沉思的話:“商人逐利,如果有100的利潤,商人會鋌而走險;如果有200的利潤,商人會藐視法律;如果有300的利潤,那麼商人就敢踐踏世間的一切。”
溫執苦笑道:“江兄說的……實在令人難以理解,難道那些商人真的會如此喪心病狂,國難當頭,他們豈敢借此大發國難財?”
江寒微微一笑,並不反駁。
溫執覺得那群商人害怕朝廷,殊不知商人逐利,隻要利潤足夠高,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而且商販背後不是彆人,而是門閥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