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養心殿。
一道簾子之後,弘貞皇帝坐在榻上,雖然未穿龍袍,卻氣態沛然,氣度威嚴。
“稟陛下,揚州形勢嚴峻,各大糧商聯合起來,糧價瘋漲,揚州官倉糧食沽空,揚州府外已出現易子而食的景象。”老太監在皇帝身邊低聲道。
弘貞帝憤怒的笑了起來:“易子而食?在我大虞盛世,竟然也會出現易子而食的事情?好,好啊!”
“皇上息怒。”太監忙道。
弘貞帝閉上眼睛,一陣沉默。
眼下揚州局勢越發嚴重,若再不能解決,必將出現民變。
而解決之法卻隻有兩條,一是朝廷出錢,購買糧食,進行賑災,二是將揚州府的糧商都殺個乾淨,開倉放糧。
然而兩條路皇帝都不想走。
這兩年來,因為各種天災,各地的稅款收不回來,除去六部開支,官員俸祿,軍費支出等,國庫已經沒有多少銀兩。
戶部尚書整日裡跟自己哭窮,根本拿不出多少銀兩。
隻能向朝臣募捐。
而募捐情況,隻讓皇帝隻想大笑,禮部尚書捐一百兩銀子,左督禦史捐二十兩銀子,刑部尚書捐五十兩銀子……雖然大虞俸祿不算高,但哪個大臣沒有額外收入?捐這點銀兩簡直就是在糊弄他這個皇帝,偏偏又無計可施。
至於殺商救民,雖然可以解此危急,百姓也會感恩戴德,但卻容易引出更嚴重的後果。
便在這時,外麵的太監進來稟道:“皇上,昭月公主求見。”
“讓她進來。”弘貞帝聲音低沉。
“父皇。”昭月公主行禮罷,看向弘貞帝:“可是在為揚州之事煩憂?”
弘貞帝點了點頭,歎道:“近兩年來,各地多生天災,如今揚州災情嚴重,朝廷卻無一人能獻良策。”
昭月公主道:“父皇,我有一策獻上,可平揚州糧價。”
“嗯?說說看。”弘貞帝來了精神,他的諸多兒女當中,隻有昭月最像他,像極了年輕時候的他。
聰慧過人,又懂得領兵打仗,白虎軍威震西涼。
接管離明司後重用酷吏,行瓜蔓抄,雖然惡名昭彰,但卻翦除了世家的勢力。
可惜昭月並非男兒身……這是弘貞帝深感惋惜的。
昭月公主從懷裡取出一張宣紙,遞了過去:“父皇且看。”
弘貞帝接過宣紙,慢慢看下去,臉色慢慢變得凝重起來,眼中越發驚喜。
片刻後,他放下宣紙,道:“好,妙計!妙計!”
龍顏大悅的弘貞帝笑道:“昭月,揚州糧災若平,你當立首功!”
昭月搖頭道:“父皇,此計並非兒臣想出來的。”
“哦?那是何人想出的?”皇帝奇道。
“雲陽無常,江寒。”昭月回答。
“江寒?那個大黃山以一敵百的江寒?”弘貞帝道。
最近這段時間,他可真沒少聽到江寒這個名字。
宮裡的妃嬪在議論江寒的香露,皇女們在議論他的詩詞,皇子們談論他的白酒。
再加上大黃山十餘騎大敗太平逆黨,更是給弘貞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如今這平糧價之計竟然也是江寒所獻?
昭月道:“就是他。”
“竟是他所獻之策……此人,倒是個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