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人,你去幫本官通知本地的富商地主,告知他們,接下來本官要舉辦一場大型的賽龍舟比賽,誰的龍舟能夠拔得頭籌,就免了他們三年商稅。”
聽到這話,曾虎山除了驚訝就是憤怒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江寒根本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竟然還想要舉辦什麼賽龍舟?!
百姓都吃不起飯了,你還想著舉辦大型賽事?
這不是蠢,就是壞!
曾虎山怒道:“姓江的!你莫不是要讓揚州成為人間地獄?即便你是揚州巡按使,本官也絕不會讓你如此胡來!”
房間裡仿佛湧動著一股壓抑的氣息,吏員看到這種情況,心驚膽戰的退出房間。
一位是揚州知府,一位是揚州巡按使,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司棋歎了一聲,說道:“江大人,還是把實情告訴曾大人吧!”
聽到這話,曾虎山頓時一愣,實情?什麼實情?
這位日遊使是什麼意思?
忽地他發現了不對,江寒或許會不顧百姓死活,隻顧享樂,但作為離明司的人,司棋不可能也跟著胡鬨啊!
離明司乃皇帝耳目,能成為日遊使,每個都不簡單,怎麼會陪著江寒每日遊玩揚州?
江寒看著曾虎山,輕輕一笑,說道:“曾大人,你還記得我最初說過的話嗎?十五日之內,糧價必降!”
曾虎山道:“哼,如今已過十日,然而糧價一點下降的征兆也沒有。”
江寒淡淡一笑:“那我現在告訴你,十二日內,糧價必降!”
聞言,曾虎山卻是麵露冷笑,如今這個糧價,你告訴我兩日之內糧價會降下來?騙鬼嗎?
江寒淡淡道:“我聽說曾大人每日會暗訪揚州府受災情況,但不知你是否注意到,揚州碼頭這幾日的船隻比以往還要更多。”
曾虎山頓時一愣:“揚州碼頭的船隻?”
他想了想,好像這幾日揚頭碼頭確實多了不少船隻。
江寒道:“那是外地糧商的船隻!那一艘艘船隻上,載的都是糧食!”
此話一出,曾虎山頓時臉色大變,眼睛睜大。
縱使他再蠢,此刻也是想到了什麼。
揚州糧價暴漲,揚州之外的糧商知道之後,必定想借這個時候狠狠的賺上一筆。
然後,揚州的碼頭就會出現運糧的船!
江寒輕笑道:“曾大人,要壓糧價,靠朝廷一紙政令是沒有用的,就算本官讓本地糧商降價,他們難道便會聽嗎?”
“既然無法讓他們降價,那便讓他們漲價!等糧價漲到一個天價,外地糧商看到後會做什麼?他們會想著趁這個時候分一杯羹,將糧食運到揚州來賣!”
“如果你有去注意的話,就會發現這幾日揚州的碼頭,港口都出現了許多船隻,水路上還有船隻在不斷過來。揚州的官道雖然發生崩塌,然而揚州卻還有小路!這幾日,不斷有運糧的馬車,牛車通過小路陸陸續續來到了揚州府內!”
“如今整個揚州府的糧食已經足以讓揚州的百姓吃上一年了。”
“揚州,已經不缺糧了。”
“以商製商,以人心算計人心,這才是降糧價之法!”
江寒平靜的說出這番話,而曾虎山胸中已然翻起了驚濤駭浪,臉上充滿了不可置信之色。
他震驚的看著江寒,身子微微顫抖。
以商製商,以人心算計人心?
若揚州現在的糧食可以讓百姓吃上一年,豈不是說揚州的饑荒可以解決了?
一旁的司棋也是麵露驚歎之色,雖然她早就從昭月公主那裡知道了這個以商製商的辦法,但此刻聽江寒說出來,仍是覺得震驚。
能想得出這種辦法,江寒當真是個絕世奇才。
“那大人為何要跟周吳楊三家索要三成利潤?”曾虎山不解的問道。
江寒笑道:“若是我不這麼做,他們怎麼能對我放心?要錢的人,雖然貪婪,但卻可以放心。”
曾虎山滿臉驚色,“那……那舉辦賽龍舟呢?又是什麼意思?”
江寒笑道:“曾大人,賑災,不是讓百姓吃飽飯就叫賑災,而是要恢複當地的生機!若是舉辦大型賽事,會吸引到什麼?”
曾虎山想了想,眼睛陡然睜大,喃喃道:“遊客,大量的遊客!”
司棋也是恍然大悟,江寒給昭月獻的策中,隻有以商製商的法子。
卻沒有什麼舉辦大型賽事,直到現在她才明白江寒這麼做的用意。
吸引外地遊客,必定會帶來大量的工作崗位,便能恢複揚州的生機。
鬼才!簡直是鬼才般的手段!
所以江寒不僅要百姓吃得飽飯,還要恢複揚州的繁榮,為此他竟不惜犧牲自己的名聲……一時間,曾虎山心頭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