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貞帝沉吟了起來,忽然問道:“大伴,你說是太子好,還是魏王好?”
曹安嚇了一跳,臉色驟變,忙道:“太子豐姿岐嶷,仁孝純深,魏王殿下才華橫溢,聰敏絕倫。”
這種事他哪裡敢亂說,就算他是皇帝信任的大伴,說了容易給皇帝留下一個某某黨的印象,所以隻好兩邊都誇,各不得罪。
弘貞帝看出他的圓滑,道:“哼!膽小如鼠!”
不管將來太子或是魏王,江寒都是一把很好的刀,這把刀需要好好打磨。
隻是,該將哪位公主許給江寒,卻又讓皇帝狐疑了起來。
一開始,是想將幼薇公主許配之,可若是如此,江寒便妥妥是太子的人。
還是說,把福寧許之?
但隨即弘貞帝搖了搖頭,拋去這些想法,道:“將朕的金丹取來。”
他越發年邁,便越發渴望能夠長生。
……
當早朝結束,當這首詩傳開,洛陽的文人都是精神一振。
好詩,好罵啊!不愧是江縣子啊!
這首詩諷刺至極,辛辣程度完全不亞於“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
最關鍵的是這首詩乃是江寒送給刑部尚書王蒲生的,當朝尚書乃是二品官,江寒如今也不過五品,便敢作詩罵二品,這種氣魄和風骨在讀書人看來是極為可貴的。
一時之間,這首詩便傳得沸沸揚揚。
“你們聽說了嗎?昨晚教坊司發生了一場混戰,幾個匈奴人欺辱我們大虞人,百般羞辱,在場的大虞人憤而反擊,將匈奴人打得渾身是血,京兆府來人,以匈奴人主動挑釁的緣由將匈奴人抓進牢獄。”
“好,打得好啊!對這幫匈奴人就該重拳出擊!”
“據說昨晚的混戰江縣子在場,是他調動離明使包圍教坊司,不放人離開,也是他命人打倒的匈奴大將……於是便有朝臣彈劾江寒……”
“卻沒想到江寒當朝怒斥群臣,更是作詩譏諷。”
有人添油加醋的講述的這件事,瞬間便迎來了叫好聲。
“聽說江縣子準備賣鹽,到時候我一定要去買一斤!”
“對,我也要去買兩斤!就算是毒鹽,衝著江縣子教訓匈奴人這件事,我也要買!”
“買!我要買十斤!”
某座茶樓上,袁斌從一個文人口中聽到這首詩,臉色陰晴不定,忽然,他一臉痛心疾首的道:“唉,可惜,可惜啊!”
他的仰天長歎吸引了周圍的文人,有人問道:“這位兄台,可惜什麼?”
袁斌一臉欲言又止,但架不住旁邊人的追問。
袁斌心想反正說也說過了,打也挨過了,再說一遍又能怎麼樣?他終究長歎一聲,道:“可惜吾師不明啊,讓吾錯失一師弟,錯失留名青史的機會啊!一首詩成千古罵名,也能成千古好名聲啊!”
“到底怎麼了?這位兄台,你快說啊!”
“唉,不瞞你們說,事情是這樣的……當時……”
待袁斌講完,周圍的人麵露恍然大悟之色。
“原來如此……”
“沒想到堂堂七大家之一的顧清秋也有看走眼的一天啊!”
袁斌道:“還不僅如此,那逆師有眼無……錯失了璞玉不說,還將一塊頑石當成了璞玉。”
“啊?此話怎講?”
袁斌談興正濃,當即說道:“我那逆師又新收一徒,自稱才華橫溢,結果作的詩卻,怎麼說呢,有一種不顧彆人死活的作法……”
袁斌當即一五一十的說來,最後一臉痛心疾首的道:“逆師糊塗啊!教我等這些做弟子的望天長歎。”
荼樓上的眾書生紛紛點頭,確實是逆師啊!
袁斌談得痛快了,準備離開茶樓,到教坊司也說一說,結果一出門就看見一個青衣童子,是顧清秋身旁的書童。
“袁斌師兄,先生讓你過去。”書童道。
袁斌莫名的顫抖了一下,腦海裡浮現不好的回憶:“老師可準備了鞭子?”
“這倒沒有。”書童回答道。
袁斌長長鬆了一口氣,放鬆了下來。
書童繼續道:“老師隻是準備了兩根狼牙棒,師兄放心,不會有逝的。”
袁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