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林昭昭伸手搭在長武的肩膀上,指向遠處的蘆葦蕩,不確定地問道,“我沒看錯吧?那是一匹馬?”
長武揉揉眼睛,不禁懷疑自己也跟著眼花了。
“好像是吧……”
“馬背上還躺著一人?”
“嗯……”
兩人正在鑽研,而此時的馬兒正搖晃著尾巴,有些不耐煩。
馬背上的男人翹著二郎腿,手裡抓著剛剛拽下來的蘆花,他吹了吹,蘆花便飛散了。
感受到遠處的視線,他一下子跳了起來,幾乎騰空而起,翻身坐在了馬上。劍眉星目,長發高高束起,他勒著韁繩,臉上是桀驁的笑容。
“有意思。”
這批的流人很有活力啊!
他隻是出來透個風,沒想到能見到如此精彩的場麵。
有鬥毆的,有冰嬉的,還有邯鄲學步亂摔的……
他注視著林昭昭,腦海中閃過她在冰麵上暢快滑行的模樣,宛如雪地裡的貂,靈動狡詐,直覺告訴他,這才是那位姑娘真正的樣子。
而不是現在這個縮在人群裡謹小慎微的小罪奴。
“閃電,走了!”他衝著遠處的姑娘吹了聲口哨,抬腿踢了下馬肚子。
瞬間,馬兒仿佛利箭一般,直直地往前衝。
很快一人一馬就和白茫茫的積雪融為一體,再也看不見了。
這下,林昭昭和長武終於確認他們沒有眼花,的確是個人,而且還是長穀縣的郎君。
因為那人就是朝著長穀縣的方向去的。
還有口哨!
“孟浪!”長武罵了一句。
林昭昭卻覺得不打緊,興許這聲口哨是對馬兒吹的。
“小心一點。”劉解差走了過來,朝著那人消失的方向說道,“青州大營紀律嚴明,除了斥候,不會有人擅自離開大營。眼下並無軍情,那人估計是黑風寨的土匪。”
“土匪?”林昭昭萬分驚訝。
她扭頭看向劉解差,對方一臉嚴肅,仿佛遇見了勁敵。
“不是有軍營嗎?”長武不理解。
區區土匪,劉將軍為什麼不直接帶兵滅了?
劉解差歎了口氣:“寒冬臘月的,土匪都在山寨喝酒吃肉呢!應該就這一個偷偷跑出來玩的,他要是不長眼,我也不會客氣的。”
顯然,軍營和黑風寨的事情,劉解差不願意多講。
小小插曲,林昭昭倒是沒有放在心裡。
她隻是記住了這片擁有蘆花的地方。
“快點!”衙役有些不耐煩了。
寒風吹得人沒有了耐心。
不知不覺,聽雨拖著琳琅成了最後一個。
衙役揮了揮鞭子,終究沒忍心抽在這個瘦瘦小小的女人身上。
“一邊去。”劉解差走了過來。
他冷冷掃了眼躺在地上的林琅,心裡沒有半點同情。
“差爺……”聽雨不敢離開,忐忑地站在原地。
劉解差直接扛起了林琅,扔在了馬背上,緊挨著黃大所在的大麻布袋子。
忽然多了個人,馬兒有些不樂意,馬蹄子蹬地飛快。
馬背上的倆人一下子被拋到空中,一下子又墜下來。
偏偏就是沒掉到地上。
盧氏看得心驚,卻也沒法子,隻能追著馬屁股跑!
忍,她一定要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