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度的夜晚,江小魚愣是莫名打了個寒顫,他抬起一隻手搓了搓臂膀上的雞皮疙瘩,“一定是師父在罵我。”他的人際關係簡單到可怕,能想到的念著他罵的人隻有金戈。
他嘟囔著一幀幀點著監控,發現亱蓮出去後沒多久便坐著另一輛車回來了。這個時間差明顯不對,死者最後被拍到的畫麵離此時還有好幾個小時,他又將鏡頭切到了宅子裡,發現亱蓮回來後便一直待在客廳,身旁還有隻哈士奇。
江小魚呼了口氣,努力忽視了心底那絲莫名的情緒,“貓警官的直覺從不出錯!”他喃喃自語,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起一個微小的弧度。
後麵所記錄的畫麵和管家之前透露的信息基本一致,那輛車被借走後直到前幾天才被還了回來。
“不過這也不能完全排除亱蓮的嫌疑。”江小魚冷靜了下頭腦,覺得探查的方向有些問題,“季妄安嗎……”他看著屏幕上男人,心裡有了計較。
亱蓮仔細欣賞著江小魚的表情變化,猶如一隻潛伏在暗處的獵手,正在觀察著自己的獵物。在看見江小魚盯著屏幕上的季妄安陷入沉思時,他鴉羽般的睫毛下垂,幾乎半掩住了眼球。良久,他緩緩抬手,按下了季妄安的號碼。
“喂?哥?”季妄安還在泡吧,聽見電話響了本不想接,在看見來電人時連忙捂著聽筒走到了安靜些的地方,“這麼晚了有事嗎?”
亱蓮的語氣溫和:“沒事,就是想關心一下你,這麼晚了還在外麵玩呢?”
季妄安嘿嘿一聲:“和我學長一起泡吧呢,待會就走。你呢,這都兩點了還沒睡?”
兩人雖是親兄弟,但打小不在一塊長大,況且亱蓮比他大了七八歲,代溝也不小。不尷不尬地又聊了幾句,亱蓮道:“我又買了輛車,過些天到了你拿去玩吧。”
“謝謝哥!”季妄安應了。
“兄弟倆不用這麼客氣。”亱蓮調笑說:“不過你還是早些回家吧,彆又被老太太禁足了。”
“對了,你到底做了什麼惹得老太太生氣了?”
季妄安聽到這“啊啊”了兩聲,笑意有些勉強了,“沒、沒做什麼啊,學長喊我了,我先掛了啊哥。”
亱蓮抿著唇起身站在窗前,目光透過玻璃,投向了遠方某個虛無的點。
江小魚覺得頭疼,他又被雞叫吵醒了。他就奇了怪了,這亱家也沒養雞啊,怎麼天天天剛微微亮就開始有雞在叫?難不成是山上的野雞?他煩躁地將爪子搭在耳邊,整個貓頭埋進了肚皮裡。
“小貓咪,一起跑步嗎?”這聲響起時江小魚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他的耳朵微微抖動了一下,那雙還帶著睡意的眸子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直到他的眼睛對焦到了一張英俊的麵龐上。
“唔……亱蓮?”他發出一個迷糊的鼻音,腦袋還有些睡眠不足的暈乎。
江小魚抬起一隻爪子,笨拙地揉了揉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過了好一會兒,他似乎終於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坐直了身體,杏仁眼瞪得大大的,“這麼早?”
美色誤人,一定是這朝霞太美了,才會讓自己舍棄了睡眠。江小魚吐著舌頭跟在亱蓮身邊跑著,“你的體力怎麼會這麼好?”
亱蓮當然不能回,於是彎了彎眼睛道:“小貓咪加油,還要跑回山頂呢。”
一人一貓來回跑了十幾裡,江小魚徹底死了,癱在亱蓮腳邊直喘粗氣:“貓不行了,貓要死了。”他的心肺都要炸了,覺察到自己被男人抱到了懷裡時腦子也跟著炸了。
亱蓮拿著水瓶,輕輕湊到江小魚的嘴邊,低聲說道:“張口喝水。”
江小魚真就呆呆張了口,全憑本能咕嘟了幾口。
“小笨蛋,漏到脖子上了。”亱蓮的聲音裡帶著寵溺,指尖撫上了江小魚的唇角,觸感柔軟而熱,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親昵。
江小魚覺得自己一定是跑得中暑了,才會手腳綿軟使不上力,沒什麼骨頭一般化成了一灘黑芝麻糊,掛在亱蓮結實的手臂上回到了家裡。
到院子裡洗了澡等著飯,他都傻呆呆地沒回過神,直到他聽見亱蓮對陳一曲說:“妄安說要來家裡吃飯,下午你打個電話給酒店喊個廚子過來。”
江小魚啃了口貓飯,心底對自己剛才不爭氣的反應憋著口氣,恨恨道:“季妄安!你可算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