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
胡楊林乾枯卻柔韌的樹枝輕輕顫動著,潔白的衣衫和金黃的胡楊林勾勒出了一副絕美的畫麵。
潔白的折扇輕輕搖動著。
枯枝輕輕顫動。
白衣飄飄的背影從天而降,伴隨著孤芳自賞的深情吟哦。
“沈虎,又是你!”
“眨眼間,就殺掉兩個腐屍教的奸細,一個是九品武師,一個是八品武師,不錯!”
“哼!早就覺得他們兩個家夥不對勁了,果然是腐屍教的奸細,呸!好臭!”
冰君子背對著沈虎,輕聲讚許著。
身為國師的六弟子,他為人很是孤傲,難得能有人入他的法眼。
沈虎這個小小的八品武師,機緣巧合之下,數次在他眼皮底下立功,這才得到了他的青睞。
“拜見冰君子大人!”
沈虎忍著身心的疲憊,向著冰君子孤傲如同懸崖臘梅的背影拱了拱手。
反正他第一次見冰君子的時候就沒有下跪,當然要繼續延續這個好作風。
男兒膝下有黃金!
跪天!
跪地!
跪父母!
跪恩師!
或者拜堂成親時夫妻對拜,除此之外,他再也不會跪任何人。
冰君子背後仿佛生了眼睛一般,對沈虎隻是對自己拱手為禮,並不以為忤。
“沈虎,這次的軍功先給你記著。”
“腐屍教的奸細,哼,估計風字營還有。”
話音未落。
白衣飄飄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沈虎的視野裡,隻留下胡楊林中令人心悸的冰寒氣息。
“冰君子,你到底是什麼修為?”
“一品武師?不對,比這更高!”
“一品大武師,感覺也還是差點意思。難道冰君子是傳說中的武宗?”
沈虎撓了撓頭,大膽地暗自猜測著。
武者、武師、大武師、武宗。
武功修為一重境界一重天,高境界看待低境界,就像是在看大樹下的小螞蟻。
雖然螞蟻很努力,可是和參天大樹比起來,又是如此渺小。
沈虎念及此處。
內心深處變強的緊迫感愈發強烈了,因為即使強如冰君子,還不得不耐著性子和草蠻、腐屍教周旋。
由此可見。
不論是草蠻還是腐屍教,極有可能存在讓冰君子都非常忌憚的高手。
自己要是不小心碰上了。
怕是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就像剛才冰君子悄無聲息出現一般,自己還未回過神來,就斷送了性命。
“八品武師的修為,還不夠看哦!”
沈虎輕聲沉吟著,想著儘快趕回黑石戍堡,處理完丹藥的事情後,馬上晉升自己的修為。
嗚、嗚、嗚——
寒風呼嘯著,吹得胡楊林中滿地枯葉漫天飛舞。
風勢越來越猛。
眼看著清朗的天空,眨眼間已經布滿了烏雲,黑沉沉的,好像隨時可能落下來。
“這是......要下雪了。”
“這麼厚重的烏雲,在這個大冷天的,肯定是要下一場暴雪。隻是不知什麼時候暴雪能夠落下來。”
沈虎抬頭望了望天。
休息了一會兒,因為接連使出兩次殺招的疲憊緩釋了大半。
他沒有繼續停留,而是直接運足了八品武師的修為,頂著呼嘯的寒風,向著黑石戍堡的方向急速飛掠而去。
烏雲四合。
冬日的寒風如野狼般在曠野上嚎叫。
沈虎如一道黑色的閃電,飛掠著穿越這片荒蕪之地。
他先是穿越了這片冬日的胡楊林,乾枯的樹枝像魔鬼的爪子,想要將他抓住扯下。
沈虎身形如風,在密集的枝乾間穿梭,好似一條靈活的遊魚在荊棘的海底奮勇前行。
隨後。
他又踏上了那片黃沙地,揚起的沙塵如同黃龍翻滾,試圖將他吞噬。
但沈虎的腳步不曾有絲毫的遲疑。
他似一支離弦的箭,迅猛而堅定地朝著前方射去,身後的黃沙如追在他身後的怒浪,卻怎麼也追不上他的步伐。
沈虎頂著呼嘯的寒風急速飛掠!
氣勢驚人。
仿佛要衝破這天地間的一切阻礙,滅殺一切泯滅人性的罪惡。
短短一盞茶的功夫過後。
沈虎已經隱約可見黑石戍堡堅毅聳立的模樣。
即將再次回到黑石戍堡,沈虎的心頭呼地生出了沉甸甸的感覺。
“黑石戍堡,這裡是我靈魂穿越來的地方。”
“不管發生過何事,我的生命和靈魂,已經牢牢地和黑石戍堡牽係在一起。”
沈虎深邃的雙眸精光閃閃,望著聳立的黑石戍堡,心頭竟是感慨萬千。
這裡。
是大乾皇朝西北邊關的荒涼之地。
黑石戍堡宛如一位飽經風霜的巨人,孤獨而倔強地挺立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
戍堡的城牆由巨大的黑石砌成,歲月和戰爭在上麵留下了無數斑駁的痕跡。
那一道道深深的溝壑,像是被歲月之刀無情刻下的皺紋;那一塊塊缺失的牆磚,仿佛是它在無數次激戰中掉落的牙齒。
然而。
即便如此,它依舊堅定地聳立著,不曾有半分屈服。
戍堡的望台上,曾經明亮的燈火如今在寒風中搖曳,仿佛是戍堡疲憊而堅定的眼睛,時刻注視著遠方的敵人。
烽火台裡的灰燼,是無數次戰爭的記憶,那餘溫似乎還在訴說著往昔的慘烈與英勇。
戍堡的巨型石門,厚重而滄桑,那緊閉的姿態仿佛在向世人宣告著它的不屈。
巨型石門上勾畫出了一道道繁複的陣紋,紋路裡雖然填滿了沙粒、灰土,卻依然緊緊地守護著這座堡壘。
戍堡內的大廳、屋舍。
雖然粗糙破敗,卻依然為戍邊的戰士們提供著最後的溫暖和依靠。
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
黑石戍堡就像一顆永不熄滅的烽火。
任憑狂風呼嘯!
任憑戰火紛飛!
它始終堅守著大乾的西北邊關,以其頑強的意誌和不屈的精神,捍衛著身後的家園和人們。
嗖——
沈虎收攝心神,一個疾速飛掠,嗖地衝進了戍堡空曠而粗糙的大廳裡。
什長韓肥雪剛從望台上巡邏下來,正圍著炭火盆不停地搓著雙手,試圖驅走雙手的寒意。
驀地。
一陣疾風掠過。
韓肥雪猛地一個激靈,抱起長槍警惕地張望著疾風消散的方向。
主位上。
長案後。
一襲黑色戍主製服。
矯健的身姿如同堅韌的白楊,傲然挺立著。
更有深邃的雙眸中精光閃閃,正眼含笑意地上下打量著自己。
“戍主,您回來了?”
韓肥雪咧著扁闊的大嘴,眼神中滿是喜色,直接迎了上來,想要為沈虎清掃衣衫上的風塵。
沈虎見狀。
身形閃到了一旁,並沒有承受韓肥雪的馬屁。
“自己人,不用客套。”
“趕緊傳我命令,讓什長、伍長馬上來大廳議事。”
沈虎的聲音沉穩有力,回蕩在戍堡之中。
韓肥雪沒有詢問原因,直接轉身出了大廳。
不多時,大廳內人影綽綽。
隻見。
什長韓肥雪,粗黑大臉上咧著嘴,一口大黃牙格外醒目。
什長錢東,身形粗壯魁梧,如鐵塔般矗立著。
什長孫行,瘦如竹竿,卻自有一股機靈勁。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戍主此番召集所為何事。
沈虎目光如炬,掃視眾人,緩緩開口。
“諸位兄弟也都知道,本戍主得了些軍功。”
“今日特意趕到春風城,將軍功點數全都兌換成了丹藥,氣血丹、療傷丹、血蓮丹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