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樓就在山門前靜靜坐著,期待的目光對著山門掃來掃去,心中浮想聯翩。一則再次梳理自己的判斷,看看會不會是自己異想天開了,二則也是忽然得知有這種可能性後,不由自主生出了對羅浮山的親切感。
他又想起當年自己初登浮山玉鵝峰的一幕幕,此刻忽覺玉鵝峰上的一切都是那麼親切。
為何那麼親切?這是祖上留下來的神念啊!
想到這裡,再看那山門前三座牌坊,頓覺威武雄壯;看那山道間的鬱鬱蔥蔥,隻覺底蘊深厚;看那山門前進進出出的修士,頗覺英姿颯爽
嗯,此人目若朗星,當真英姿颯爽得緊
還有此人,腿腳利索,也是相當的英姿颯爽
對了,這位濃眉大眼,同樣的英姿颯爽
咦?濃眉大眼?怎麼有些熟悉的樣子?
啊呀,這不就是趙汝禦麼?在玉鵝峰上逼迫自己煉製陣盤的趙汝禦!自己當時趁他麻痹大意時逃下山來,可千萬彆被他發現了!
劉小樓頓時有些心慌,他立刻轉身,強迫自己保持鎮定,一步一步向外離開。
身後傳來趙汝禦的詢問聲,他在詢問一位駐守山門的同門:“那是誰?”
“不知,在山門外發了半個時辰的呆,咧著嘴傻笑,應該是個傻子。”
“哦不是南海劍派的?南海劍派的還沒來麼?”
“早得了師兄您的吩咐,我等專心候著呢,您放心,一旦來了,立刻請入山門和您見麵。趙師兄您就踏實在紅花亭坐著便是。”
“也好”
聲音漸杳,劉小樓已經走遠,早早鑽入山外林中。入林之後,第一時間就是不顧一切的奔逃,一口氣逃出去六、七裡遠,兩座山外,這才尋了處茂密的灌木鑽了進去。
這一番狂奔,將他所有的幻想都打滅了。
憧憬多時,熱血沸騰之後,終於還是漸漸冷靜下來,回歸現實,壓住了登門拜訪、認祖歸宗的衝動。
說什麼認祖歸宗,一見麵就會被抓上山去吧?自己雖說築基,也在衡山鬨了些動靜,折騰出些許高人風範,但換作羅浮山派門前,連喧鬨的資格都沒有!
不說旁人,就說這個趙汝禦,隻看了他一眼,便覺頗有幾分築基的氣度,怎麼鬨?
冷靜下來後反思,很多問題就冒了出來。
若是三玄門真個出自羅浮派,那當年祖師是因為什麼原因出走羅浮而彆立宗門的呢?為何三玄門衰微至此,祖師也好,老師也罷,卻沒有一分一毫回頭的意思?
作為烏龍山出身的散修,劉小樓第一反應就是“內訌”,至於是“兄弟鬩牆”,還是“分贓不均”,又或者是“見色起意”,這就不得而知了。
這些都是必須搞清楚的問題。
但那麼久之前的事,找誰能問清楚呢?
忽然想起趙汝禦剛才提到的“南海劍派”,他不由拍了拍腦門,暗道自己真是傻了,盤算來盤算去,居然把蘇涇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