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元發讓劉小樓向東南方向追蹤,最終會與清遠宗大隊會合。
如果以小人之心度之,說明馮元發對他還是防著一手,擔心他從彆的方向追蹤下去後,最終不可控製。
但劉小樓真要想離開,馮元發是沒什麼好辦法阻止的,隻是劉小樓需要考慮好後果——被清遠宗拿獲後,代價通常會很大。
不過劉小樓顯然對繼續參加兩宗大戰沒什麼興趣,而且他也沒有家人、弟子、產業之類在清遠宗質押,更沒有服過清遠宗的毒丹,之前留下來,隻是因為沒有搞明白大鵝想乾什麼,既然大鵝都走了,他自然也是拍拍屁股走人了。
從東南方向下山,下到一半後,劉小樓便迫不及待改了方向,他甚至連下到山底這點表麵工夫都不想做了。
幾天接觸下來,他已經完全判明了自己和馮元發之間的實力對比,馮元發比自己早築基兩年,論真元雄渾,是超過自己不少的,他雖然精研一對判官筆,對本命法器的操控,比自己的三玄劍要精純得多,其他各種手段卻都不如自己,真要狠命鬥起來,自己的勝麵還是比較大的。
所以就是兩個字——不懼!
順著之前抹去的痕跡向西追了下去,很快便在一株大樹前停了下來,一團黃白相間的鵝糞,粘在一片樹葉上,將滴未滴。
彆說家禽的糞便都一樣,隻要一以貫之的看上好幾年,誰都能從裡麵看出門道來:看似千篇一律,實則紋路和顏色各有千秋。
行上十餘丈後,在某棵樹乾上發現了幾道爪痕,看著像是虎豹所留。
心中有了定數,追蹤下去就容易多了。
不僅是從糞便、爪印、毛發上判斷,對於劉小樓這種玩香多年的靈香師來說,氣味的辨彆才是最重要的手段。
剛下到山底,某處灌木叢中便是一陣響動,一隻大鵝撲楞著翅膀從裡麵飛了出來,站在劉小樓跟前“嘎”了一聲。
緊接著一陣勁風自腦後傳來,劉小樓回頭一看,一條黑影自樹冠中躥出,從他頭上躍過去,落在大鵝頭頂的樹椏上:“喵—”
劉小樓兩步過去,一把拽住大鵝長長的脖子,死命往懷裡摟,隻覺那根長脖子特彆溫暖、特彆光滑、特彆熨帖。
他又衝樹椏上招呼:“小黑下來!”
小黑不情不願的縱躍下來,扭扭捏捏來到他身邊,同樣被劉小樓一把摟入懷中,貓頭自劉小樓腋下拚命鑽出來,兩隻眼珠子透著滿滿的無奈。
擼了片刻鵝脖子和貓頭,劉小樓終於抬起頭來,鬆開了胳膊,一鵝一貓也得以喘息,各自嘎喵了幾聲。
劉小樓笑著道:“你們兩個家夥,還知道聲東擊西了?給人留一個東邊的背影,卻往西邊跑?不過痕跡太明顯,還是容易被人看穿啊。”
“嘎嘎!”
“喵喵~”
“你們兩個玩什麼呢?這兩天打算搞什麼鬼?是真的誤入清遠宗了嗎?還是圖的什麼?”
“嘎!”
“喵!”
隨著劉小樓的發問,大白撐開了一支翅膀,胳肢窩下掉出來一個褡褳,它用長喙將褡褳解開,露出裡麵的東西來。
竟然是一堆靈石!
一點數,共計三十五塊!
劉小樓無語了。很明顯,馮家七郎再加上一個馮家老侄兒,兩人攏在一起,身上也絕對湊不夠三十五塊靈石,有很大的可能,這堆靈石來自於清遠宗的其他弟子。
“知不知道多危險?就為了幾塊靈石?啊?”劉小樓頓時有些怒其不爭,也為這兩個家夥後怕。但最終,他還是沒有再說什麼,歎了口氣,默默將褡褳收了起來。
“這種事情,以後不要乾了!你說你們兩個家夥,怎麼跑那麼遠?離烏龍山兩千多裡了吧?怎麼想的?好了,此非久留之處,咱們回烏龍山!”
馮元發的要求是追蹤三個時辰,那就意味著他們北逃的絕對安全時間是六個時辰以上。於是,一人一鵝一貓在大山中潛行,大白和小黑本就是靈獸,對於氣息特彆敏感,劉小樓又已經築基,神識能覆蓋十丈方圓,結伴而行,自然是絕對的互補,悄無聲息一口氣逃出去上百裡!
看了看天色,現在應該是馮元發疑神疑鬼的時間了,不知道他會用多少時辰才能最終確定自己逃走?又或者,他的最終判斷是自己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