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誰?去哪裡了?”
“晚輩不認得……他往那邊去了,就在那裡,進去了之後,到現在還沒出來。”
說著,劉小樓向那座高台上的大殿一指:“就那裡,晚輩隻看見一個背影。”
盧元浪立於石亭之頂,向著那座高台大殿眺望,與此同時,諸飛雲的呼喊聲也越來越近。
劉小樓眼望盧元浪,神念在乾坤袋中已經鎖定了諸般法器,隨時做好了動手的準備:穿戴落暉衣,加琉璃盾,布臨淵玄石陣,出三玄劍,吹奏骨笛,召喚靈豹……
盧元浪的目光在大殿、劉小樓、諸飛雲的呼喊聲三處之間來回轉換,看得劉小樓手心裡捏了一把汗。
終於,盧元浪作出抉擇,整個人向著高台大殿疾掠而去,而就在他離開石亭的同時,一點火光自袖口彈出,直打劉小樓麵門。
他選擇了相信劉小樓的話,卻同時也選擇了滅口,防止諸飛雲追來時,眼前這個渾身被燒得黑漆漆的後輩向諸飛雲告發自己離去的方向。
這點八荒六蠻火來得比劉小樓預想的還要快得多,琉璃盾沒來得及刷出,火光就已經在身上燃起。
盧元浪掠出荒園,直撲高台大殿,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諸飛雲喊聲傳來的方向,直到來到大殿前,才將注意力收回來,神念送入漆黑的殿門之中。
就在此時,他忽如驚鴻般向後倒飛,一條長舌緊接著從殿門內卷了出來,纏在盧元浪腳踝上。
盧元浪匆忙間手指彈出,又是一點八荒六蠻火射出,直飛殿門之內,殿門裡響起一串沉悶的“咕咕”聲,隱隱帶著痛苦之意,但長舌卻還是將盧雲浪拽進了大殿。
這一幕,劉小樓並沒有看到,他正在拚命和身上的八荒六蠻火鬥爭。琉璃盾雖然沒來得及刷,但落暉衣卻終於穿上了,有了落暉衣的隔絕,火毒中斷了繼續在肌膚上肆虐的勢頭,很快就變得散碎起來,化作一朵朵火苗,在劉小樓身上分散燃燒。
劉小樓以不同法器試行滅火,試來試去,還是繳獲自清遠宗的一柄黃沙傘最為有效,這件法器隻是中階下品,但撐開之後,能噴吐一股黃沙,這股黃沙覆蓋住火苗,很快便將火苗壓滅,相當好用。
由此可見,哪怕是低階法器,用對了路子,效果同樣不俗,三玄門如今的底蘊還不深厚,仍舊需要孜孜以求的積攢各種法器啊!
此時的劉小樓,已經被徹底燒頹了,也懶得再去捯飭整潔,衝上牆頭,觀看盧元浪的下場,可他看到的,依舊是黑漆漆沒有關閉的殿門,殿門內沒有感知到任何動靜。
因為沒有看到之前那一幕,他甚至無法判定盧元浪有沒有上當,是否被長舌卷走,又或者那根長舌壓根兒沒有出現?
帶著這份疑慮,劉小樓又等來了諸飛雲,諸飛雲見到劉小樓時,忍不住就是一陣大笑:“你這廝從哪裡來的?這是被燒的吧?哈哈,都快燒成黑炭了……這火頭……咦?盧賊的八荒六蠻火!小子,你跟盧賊打架了?盧賊呢?”
劉小樓無力的看著諸飛雲,悲憤交加:“你們金丹了不起啊?誰來都要燒一回,還讓不讓人活了?”
諸飛雲大笑:“好了好了,我不燒你!”忽然醒悟:“不就是姓盧的燒了你麼?怎麼成了誰來都燒一回了?”鼻子嗅了嗅,叫道:“還有景昭!這是景昭的神甲符火!小子,見到景昭了?他往哪裡去了?”
劉小樓翻了個白眼:“前輩不找盧元浪了?”
諸飛雲臉上陰晴不定,猶豫了多時,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先找景昭,我要和他再比試一場,之前是一勝一負,算個平手,這次我要和他見個分曉!”
劉小樓指了指高台大殿,又指了指甬道高牆:“兩個方向,前輩自己找吧,一個是盧元浪,一個是景昭。不過我不建議前輩去,兩個方向都不吉利……”
諸飛雲道:“你這廝不是好東西,故意亂我道心!且睜大了眼睛仔細看著,待我打贏了景昭再回來收拾你!”
言罷,一躍而出園牆,深吸了一口氣,沿著高牆甬道,一步步邁向那座月門外的大丹爐,雖然緩慢,卻極為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