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樓指著方向:“往那邊走了,就在剛才,個子和我差不多,穿的鵝黃繡花鞋,從她後邊看就能看出來鞋子,戴著鬥笠罩著黑巾。”
景昭道:“我去看看。”
之後,劉小樓老老實實履行了承諾,在暗市裡待滿了七天,始終沒有見到跛腳的人。不僅沒有找到跛腳的人,連景昭都消失不見了。他每天都跟這裡逛上幾圈,尤其留意景昭之前待的位置,還有他提到過的水瀑邊,可就是沒有見著景昭。
這幾天裡,他也掙了些靈石,但卻沒有第一天那麼好的運氣了,每天都會有十來個人向他詢問問題,但絕大部分都讓他瞠目結舌,問十個能答出一個來就算燒了高香,往往一天下來,被人謾罵抱怨很多次。
被罵得人都麻了。
這種挫敗感是很傷自尊的,由此證明,萬事通不是那麼好當的。
當然也有好處,他倒是記了一肚子千奇百怪的問題,等著將來有機會時再慢慢尋找答案。
七天過後,他就趕回了乾竹嶺,不是不想多替景昭蹲兩天,而是要趕回去給自己接的活收尾了。
人家花了靈石打聽的消息,沒理由不登門求助。
趕到山腳下,遠遠就見前方山門前有人等候,果然來了……
想了想,沒有過去相見,而是繞道後山,穿過護山大陣,從後麵上了乾竹嶺。
來到前院,進入議事殿,這裡擺放的桌椅都已經撤下去了,既然無人議事,乾脆就不擺這些家什,直接放置了蒲團,如此待客,反倒有種高深莫測之感。
殿中這些蒲團,他大多都收了起來,隻留下三個,自己坐一個在正中間主位上,下首兩丈外左右各放一個,來來回回打量多時、試坐幾次,自覺已將三個蒲團之間的距離調至最佳,這才坐回主蒲團上。
真元向下,將蒲團反麵嵌著的一塊玉玦激活,閉上雙眼,緩緩道:“何方道友登山,還請上來相敘。”
這聲音通過傳音陣法一直傳到山門外,顯得悠遠綿長。
那訪客之前叫過山門,山上無人應答,想著花靈石打探來的“七日可見”的消息,一直耐心等候著,此刻聽了傳音,便不由精神一振,暗道這三玄門掌門當真了得,就憑這一聲傳喚,便是生平罕見的高手!
也難怪,畢竟是築基前輩嘛。
當下愈發恭敬,一步一步踏踏實實登山,不敢稍有造次。
經過妖藤時,劉小樓通過妖藤的視界,仔細觀察了他一番,確定就是花靈石向自己求助的那位了,對此人的恭敬態度表示滿意。
來到照壁前,此人躬身為禮,開口道:“洪山孫羊恭,求見三玄門劉掌門!”
劉小樓沉吟著道:“道友請進殿相見。”
這一刻,他忽然想收個童子了,若是有個童子在外頭引路,豈不是比自己開口更顯得高深莫測?
孫羊恭繞過照壁,進得殿來,向著劉小樓下拜:“可是劉掌門當麵?晚輩孫羊恭拜見劉掌門。”
劉小樓坦然受了他一拜,示意他:“道友客氣,請坐。”
這孫羊恭年歲和他相仿,看麵相似乎稍大兩歲,修為應該是煉氣圓滿,算是相當不錯了,但在劉小樓這個築基麵前,當然要以後輩自居。
劉小樓不知“洪山”是什麼地方,也不關心,見孫羊恭想要開口,擺手阻止:“道友勿須多言,稍後自有分教,且再等一人。”
孫羊恭看見對麵空著的蒲團,問:“還有一人?”
劉小樓點頭:“今日有所感應,或有兩客造訪,因此出關,且等人來了一並相見。”
一句話,唬得孫羊恭不敢多言,心下又是歡喜又是心虛,歡喜於自己果然來對了,過去一直頭疼的隱疾,今番怕是有些眉目了,卻又心虛於自己身家不厚,自己攢的那點靈石,到底夠不夠付賬呢?
見劉小樓閉目調息,他便也跟著閉目調息,調息之時,隻覺這大殿上有香氣繚繞,漸漸讓人沉醉而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