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間,議事殿備間的門打開,有人歡天喜地從裡麵衝出來,險些撞了張大命。那人卻沒向他道歉賠禮,而是急匆匆衝了出去。
在劉小樓這裡,張大命不好發火,壓下怒意問道:“掌門,這是哪裡來的朋友?在咱三玄門議事重地也敢如此莽撞。”
劉小樓道:“是一位求醫問藥的朋友,剛才當是病情有了很大起色,所以要著急下山。”
“這麼著急嗎?診金給了沒?”
“嗬嗬……大命很久沒有上山了,留下吃頓飯?”
“不叨擾掌門清修了,今日是我輪值坊市,偷空上來的,就這一會子,不定多少事呢。”
劉小樓也沒意思挽留,點頭道:“那就不跟大命客氣了,改天有空下山找你喝酒,你請客!”
張大命笑道:“這是自然!”
轉身要走,卻又止住腳步,回頭笑道:“瞧我這記性……掌門是這樣,塗長老使人傳了話來,有件事還請掌門不要怪罪。”
“哦?說來聽聽。”
“三玄門不是庚桑洞十三小宗之一麼?”
“對,怎麼了?”
“塗長老的意思,庚桑洞是真拿三玄門當小宗,絕無糊弄之意,既然咱領了貼補,就當與其他小宗一般,該聽調辦差的就該聽調辦差。塗長老說,掌門您是識大體的,斷然不會拒絕,所以讓我跟您提個醒,三天後至龍家堡聽令。您看……”
劉小樓有些不悅:“塗長老真是,需要演那麼久嗎?也罷,他想演,我就配合吧……要去多久?什麼差遣?”
張大命躬身道:“什麼差遣我也不知,我琢磨著,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多半意思意思就是,您去了就知。塗長老說了,絕不超過三天。”
劉小樓就在山上等了三天,至約定之期,整束好衣袍,施施然下了烏龍山。既然是演戲,自然要跟烏巢鎮坊市走上一圈,跟那邊露個臉才好。
露完臉後,他晃晃悠悠去往龍家堡,跟堡門前板起麵孔,喝道:“三玄門掌門劉,今日前來聽令!”
大門打開,張大命出來相迎,同樣板著臉,一言不發,將他往後麵引。
到了上次和張小金會麵的院子,就見裡頭三三兩兩站了十多人,正在交頭接耳,劉小樓看了一圈,一個都不認識。
這些都是庚桑洞召集來的附庸小宗的人,也同樣不認識他,十多道目光齊刷刷掃了過來。
劉小樓大剌剌拱了拱手,做了個自我介紹:“諸位同宗,鄙人三玄門劉小樓,請了!”
這幫人都衝他拱手回禮,卻也沒人過來和他打招呼。新入一個圈子,往往就是這樣,並非人家有意冷落慢待,更不意味著自己受了排擠,實則是大多數人不想招惹是非罷了,多來幾次就好。
他自己尋了一個角落,慢慢等著。又等了半個時辰,終於見到張小金,他同樣板著臉,很是嚴肅,讓眾人跟他走。所去之處,還是上次塗君異見他的後花園。
果見塗君異就在那亭中坐著,隻不過這次沒有酒宴相待,亭下兩邊各自站了兩隊修士,都是庚桑洞子弟。
一片肅殺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