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時候,劉小樓拉著六管事道:“六管事的外室找好了沒?我烏龍山裡給六管事新起的彆鄴很快就要完工了,最多再有一月。”
“啊,哈哈,小樓掌門當真有心了!彆說,哥哥我……老六我還真有一房外室,一直在外地,一年難見幾次,始終是個虧欠,到時候正好將她遷置過去,如此就離得近了。多謝小樓掌門了!”
“說謝字就見外了,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是是是,隻是如今烏巢鎮坊市紅火,附近的田地都被各大宗門征買光了,小樓掌門能在山上給老六我置辦宅院,這份情誼,老六我自家知道,是難以償還的,隻能口頭道個謝字了。”
“彆說了,再說真不給了哈哈,完工後帶你去看看!”
“好嘞!”
“對了,白長老在接待什麼貴客?”劉小樓隨意問道。
“哈,我也不知,沒進屋,就在門外問的,也許是要緊的貴客吧。”六管事回答。
出了山門,劉小樓回頭望向太浮金頂,道:“六管事,每次拜山,都覺我彰龍派山勢巍峨,氣象萬千,隻可惜從沒好好走過一趟,回頭還請六管事有暇時,帶我轉轉。”
六管事笑道:“這是自然,除了幾個要緊處,其他地方都不是問題。”
劉小樓道:“要緊處當然不好去,咱們就去逛逛不要緊的。哈哈……”
六管事默然片刻,歎了口氣道:“小樓掌門,我家響鈴草種在後山,整座後山都是不許隨意閒逛的禁地。而且這東西我也知道,以前曾經去幫過一年忙,專門打理響鈴草。我可以告訴小樓掌門,就算小樓掌門你去取了,也都是植株,您知道要守到哪一年才能服用?就那麼六、七天時間的采摘期,錯過了就錯過了,不知道它的具體發屍期,您得守多少年?又或者雇人照料幾十年?那時候小樓掌門說不定都結丹了吧?”
“嗬嗬,哪有……”
“真正可用的都在大庫中,那是宗門重地,八年前有位外地來的築基散修,大圓滿境的,夜探大庫,直接死在門外了,門邊都沒摸著。到現在了,也沒人知道他是誰,打哪裡來,到底想偷什麼……”
頓了頓,又道:“退一萬步講,就算小樓掌門真有通天徹地之能,取寶而無人察覺,那又怎樣?今日小樓掌門過來打聽過響鈴草了,若是隔上一段時日,大庫裡的響鈴草丟失了,您說白長老第一個會想到是誰?”
“嗯,的確是這麼個理!”
“此為肺腑之言,還請小樓掌門勿怪!”
劉小樓點頭,拍著他的肩膀道:“六管事,我還是得喚你一聲六哥,六哥這份心意,我收到了,記一輩子!”
離開彰龍山,劉小樓一時有些茫然。在他心裡,彰龍派和其餘五宗還是很不一樣的,說到底,從他八歲上山起,山中同道都有一份共識,大家雖然是散修,但都是受彰龍派管的散修,一邊臭罵彰龍派的蠻橫霸道,一邊又以彰龍派散修自居,彰龍派征召的時候,能躲當然是要躲的,躲不過也就認命……
所以,當白長老不給響鈴草的時候,他還是很有些失落的,甚至一度起了發狠的心思。
不過六管事的一席話,又讓他感受到了些許溫暖,能跟他說心裡話的人不多,彰龍派有能一個,其實已經很好了。
他又重燃起對彰龍派的信心,想來想去,覺得彰龍派裡應該有第二個可交之人。
於是打聽臧千裡的行蹤,得知臧千裡正在鵝羊山家中,便直接找上門去。
鵝羊山就是彰龍山的一段餘脈,離得非常近,劉小樓趕到時,一眼就看見了臧千裡,他正在靈田裡查看靈稻的長勢,他的兄長臧百裡和他在一起,旁邊站了幾位臧家田莊的管事,其中有幾位和劉小樓過去都認識。
臧百裡正向著地裡指指點點。然後就指到了趕過來的劉小樓。
“這邊的靈力走勢和去年不同,流向往北方偏移,這個方向……所以千裡你要去山中靈脈處看看才好,到底是什麼緣故,關係到秋收之後新田的開墾……喲,劉掌門?哈哈,稀客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