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初晨,陸凝霜總是起得很早,薑雲逸仍然在睡夢之中,她似怕吵醒他,就連鬆手的動作也十分小心。
陸凝霜為他掖了掖被子,才披上外袍,簡單梳妝後便獨自去準備早膳。
天氣清和,青竹隨風擺動。
不知多久。
床榻上的薑雲逸如大夢初醒,緩緩坐起身,舒適的伸展手臂,活動筋骨。
柔和的光線,從窗戶投入房中,使得房間變得更加的明亮,熟悉的居所氣息漂浮,讓他的心境變得平穩,仿佛一切都未變。
若非薑雲逸透窗見到院外氤氳之氣飄蕩,以及一道風姿綽約的身影在忙碌,恐怕就真的如此認為。
門虛掩著,薑雲逸推門而出。
隔著數十步遠,綢滑的黑袍於山風中飄搖,墨發飛舞間似隨時出塵遠去。
在望向自己的時候,薑雲逸不僅見到她獨特的美,還有舒和與冷豔。
忽然覺得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放在一起,竟然沒有絲毫的違和感,就仿佛原本就應該存在於同一個人的身上般。
兩者渾然天成,本就應該是一體。
這樣的想法突兀誕生。
“餓了?”
她今早穿的很隨意,單薄衣衫下是傲然弧線,站在那裡沐浴在晨光中,墨發用和他相同的白色發帶係著,垂在纖細腰間。
人生初見已是驚鴻一瞥,又見即是往後餘生?
隻是這個餘生,不想竟是冥婚開始。
陸凝霜指了指一旁提前放置的臉盆,輕道“洗漱後,就過來吃魚。”
“嗯。”薑雲逸收斂思緒,轉而過去洗漱。
天然寒水洗臉的時候他敷衍了事,不想卻被陸凝霜逮個正著,立刻招手讓他過來“既然這樣,我幫你。”
說罷就將濕水毛巾擰乾,伸向薑雲逸的臉頰,他下意識避開“我自己來。”
陸凝霜正色道“雲逸,彆偷懶。”
“知道了。”
薑雲逸沒敢在偷懶,忽然覺得陸凝霜有種老母親的錯覺,接過毛巾認真擦拭,讓毛巾上的寒氣徹底除去暗藏的汙垢。
想當初都是他教訓陸凝霜,沒想到如今竟被她教育了。
當真是風水輪流轉,蒼天饒過誰。
陸凝霜又道“你先吃。”
這句話說出,顯然是她很了解薑雲逸會等自己。
而薑雲逸的確在座位上等她,哪怕陸凝霜不吃,但早膳都是她做的,等她入座再動筷,即是尊重,亦是自身修養。
但聽她這麼說,薑雲逸就沒在等。
吃著鮮美的魚肉,味道很淡,但至少沒有腥味已然很好,薑雲逸忽然問道“陸凝霜,話說偷魚的罪魁禍首是誰?”
陸凝霜收拾臉盆,道“秦小雨。”
薑雲逸聽到的第一反應是‘果然是她’的感歎。
畢竟那丫頭本身就養著一條黑鯉,對此她比誰都上心,想來是希望給它有個伴。
但
“通靈峰上不是也養魚類靈獸?”
陸凝霜回答“魚類靈獸本就資質不高,幾百年前就作廢了。”
“哦。”
想著想著,薑雲逸發覺桌上這條清蒸魚莫名的肥美,剛夾起魚肉的筷子忽然一頓,驚愕抬頭看她道“陸凝霜,這魚該不會是”
“我不奪人所好,已給她教訓。”
聽到這句話,薑雲逸也就放心了。
他默默同情秦小雨一秒,也僅是一秒。
畢竟,誰讓她偷魚。
半天時間過去。
薑雲逸簡單祭拜恩師之墓,便來到青竹峰山崖邊,在玄妙時節裡閉眼感悟天地,整個人好似陷入空靈狀態中。
血液沸騰,每一寸肌膚都好似充滿力量,而這股力量源於薑雲逸的肉身。
青竹劍意撚在指尖,化作細絲纏繞在他周圍一縷縷青光湧現,沒入體內,融入骨髓血脈,識海內隱隱約約有成丹跡象。
劍丸即是劍意的下一個階段,同時也可作為底牌致敵人於死地。
若能將青竹劍丸淬煉完全,再體修進階,屆時便算是踏入結丹前期。
到時候,他終於不用屈服陸凝霜,自己禦劍想去哪就去哪。
呼——
薑雲逸睜眼吐納,映入眼簾的是絕景。
人間萬重山,聳入雲間的莽莽群山山頭,有白雪飄零,染白了半座蒼穹。
見此一幕,才恍然記得仍是冬季。
在天淩聖地,薑雲逸本感受不到凡塵的冰寒,然而一隻玉手伸來牽住他,讓他刹那感受到相同的寒冷,但很快變得溫暖。
陸凝霜俯瞰那連綿山巒的雪,向他問道“要過去?”
薑雲逸心中微疑,反問她“過去做什麼?”
陸凝霜回答“覺得你想玩。”
“”薑雲逸微微一笑“嗬,陸凝霜,你看人真不準。”
陸凝霜看破不說破“難道不想?”
薑雲逸仰頭“自然是不想。”
“那是想待在我身邊。”陸凝霜默默點頭,顯然是認同自己的猜測。
“???”
“陸凝霜,我什麼時候說過。”
再美的景色在她眼裡也如浮雲,直至陸凝霜扭頭看他,眸裡才有著微許變化。
“那邊的雪你沒去,而我在身邊你更加心動,不就是想待在我身邊?”陸凝霜聲音清涼,目光清幽,如一灣倒映水影。
薑雲逸逆反心理激起“那帶我過去,我想賞雪,玩雪。”
於是乎。
陸凝霜還真帶他禦劍過去了。
隻不過真來到雪頂時,薑雲逸一時間也不知道做什麼。
遠山近樹都被白芒覆蓋,天地間唯有陸凝霜是唯一顏色。
薑雲逸回頭看她的時候,陸凝霜一身玄衣就靜靜站在那裡,麵無表情。
雪中有佳人,嬌容絕紅塵。
白皙的脖頸微仰,在滿天紛飛的雪花裡增添幾分美感。
美人賞雪,自是美麗。
突兀的,她垂著眼瞼看向薑雲逸,開口打破安靜“不許走太遠,不許玩太久。”
薑雲逸手攏她為自己披上的狐裘,低喃著“小孩才玩。”
他就嘴上說說,真到雪頂也是無事可做,便直接盤坐準備修煉。
如此寒天雪頂,正好用來修煉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