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淩聖地作為正道魁首,方圓千裡內皆為一片淨土,無任何妖獸橫行,亦沒有邪祟存在,所以走在路上無需擔心太多。
除此之外更無半點人家,畢竟此乃仙家寶地,寸土寸金,若是隨意開墾荒地,豈非糟蹋了這龍脈仙地。
“陸凝霜,其實你可以載我禦劍到天淩聖地外,再與我徒步。”薑雲逸想提醒她禦劍,畢竟走路也怪無聊的。
陸凝霜在他身旁,秀雅絕俗,長發隨山風輕晃,問道“夫君可願讓我抱?”
“不願。”
“嗯,那陪你。”
薑雲逸無語,不給抱就不禦劍是吧?
不過一點浩然氣,倒也不愁千裡路。
走走停停也是人生常態,遇到小溪山泉就用手掬喝,見到野果也會摘來嘗嘗,算是不可多得的自由
可惜她像個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
這一路下來暢通無阻,而薑雲逸和陸凝霜也幾乎沒怎麼交流。
隨處入眼的都是青翠碧綠的古木,株株茁壯成長,卻也不妨礙陸凝霜時刻想牽他手,卻被薑雲逸拒絕。
你拒絕禦劍,我拒絕牽手。
嗯,合情合理。
薑雲逸走在前麵昂首闊步,陸凝霜就緊跟其旁,寸步不離。
沒走多久,遇到一處斷崖。
無橋相連,唯有一條手臂粗的鐵鏈延伸至對岸,另一端拴在石頭樹上,鐵鏈搖晃,嘩啦啦響個不停。
“沒想到還沿用至今。”
見狀,薑雲逸感歎一聲。
因為這條鎖鏈是成為內門弟子試煉中的一環,隻要渡過即可到天淩聖地。
沒任何陷阱,明明就是這麼簡單的試煉,在懸崖峭壁上仍然可見摩崖痕跡,以及血印,曆經萬年仍無法磨滅。
顯然是失足摔落的試煉者們,重新爬上來後,留下了這些痕跡,淡淡的血腥味,甚至說明有人曾在此廝殺。
人心莫測,難以捉摸,這比任何陷阱都要可怕。
“夫君,這是天淩傳統,不能丟。”
“倒也是,不過陸凝霜,牽手可不是天淩傳統。”薑雲逸低頭,看向陸凝霜纖細白皙的手緊握自己,讓他感受掌心柔軟。
作為天下第一的天淩聖主,高貴冰冷之姿的陸凝霜,居然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拉手,甚至十指緊扣,不給掙脫。
簡單直接,卻也可恥。
陸凝霜道“怕夫君掉下去。”
“嗬。”聽到此話,薑雲逸傲嬌的揚起下巴“陸凝霜,禦劍我是不能用,但並不代表我很菜!”
“什麼菜?”
“就是弱的意思。”
陸凝霜雖然難以理解,但還是看他一眼,毫無掩飾的說道“不是?”
這句話無疑是在挑戰薑雲逸的底線,他的目光變得凜冽“你敢再說一遍!?”
“怕夫君掉下去。”
“”薑雲逸沉吟半晌,緩緩說出內心想法“陸凝霜,有時候我還真想教訓你,然後重振夫綱。”
此次薑雲逸沒遮遮掩掩,直言自己想教訓陸凝霜,而他也不是一天兩天想這麼做。
陸凝霜沉默許久,原本緊緊相扣的手鬆開,手心貼手心,在薑雲逸疑惑的眼神下,陸凝霜輕道“夫君把手放鬆。”
“你想乾嘛?”
“五指展開。”
“?”
“緊扣。”
“這還不是十指相扣?”
“是夫君牽我。”
“所以呢?”
“夫君已重振夫綱。”
“”
無語的薑雲逸,也隻能回應她‘嗬嗬’兩字,倒是陸凝霜深深凝視著他,輕聲問“這鎖鏈肯定難不倒夫君。”
“本來就難不住我。”
“不僅難不倒夫君,還能牽我過去。”
“我”薑雲逸猶豫。
陸凝霜卻趁熱打鐵“我可能拜托夫君?”
曾經一言斷魔教生死的絕代聖主,可是現在,倒是願意放棄一貫堅持的冷傲。
難得見她服軟,讓從始至終情都未變的薑雲逸有幾分受寵若驚,盯著她糾結許久。
薑雲逸為掩飾自己內心的欣喜與窘迫,答應之餘微微偏過頭,似在看向彆處,低喃著“也不是,不行。”
過斷崖,手也就再次分開。
大約有走了半個時辰,天色逐漸已暗。
仍在天淩聖地的管轄範圍,沒任何邪祟作怪,徒步走夜路本該不是一個好選擇,尤其是在這樣的深夜,萬籟俱寂之際。
但這薑雲逸絲毫不在乎。
夜有晚風吹拂,繁星點綴其上,散發幽暗光芒。
冷月映照山間的路,隨雲忽明忽暗。
兩人一前一後,薑雲逸和陸凝霜漫步於林間,除了冰冷外沒其他任何溫度,就連一點火光都不曾見到,置身黑暗中。
一想到之後還得前行甚遠,且似獨行般寂靜無比,一種孤寂感隨著清涼夜風蔓延,讓他眉頭微皺。
分明知曉陸凝霜就在身後,且是故意沒弄出任何一絲動靜,好似身後沒有人,簡直和當初一個人處在室內相似。
嗯,她也就喜歡用這套路了
明知如此,薑雲逸的呼吸還是隨著時間推移越發沉重,於是心頭一熱下,回頭就見到被月光籠罩的絕代佳人。
她的肌膚近乎透明,墨黑勁裝,長身玉立,一臉淡然,像是在靜候著什麼,通身幽冷使得周圍景物都黯然失色。
薑雲逸有一種將她雪藏起來的惋惜,當即喊了聲“陸凝霜。”
“嗯。”陸凝霜就應了句。
“過來陪我。”
“夫君牽,還是我來。”
“你覺得呢?”
“夫君重振夫綱。”
“當然。”
說話間,薑雲逸將她從樹影下的月光裡拉出,湊近後卻被陸凝霜摟住腰,以最舒服的姿勢把他整個人帶入懷中。
薑雲逸仰頭,神情一凝。
隻見她低垂著眼簾,溫聲道“一切聽從夫君安排。”
薑雲逸“”
她這麼做,毫無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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