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揮揮手:“都是老毛病了,吃點藥就好了,不必驚動旁人。”
老太太吃完藥躺在床上,笑著說:“青鳶這丫頭最近很忙,而且馬上過年了,不要給他們找晦氣...”
雪姨滿臉愁容:“但老太太,您健忘症已經越來越厲害了。”
老太太從枕頭下翻出了一本筆記,翻到了某一頁,雪姨趕緊拿來眼鏡給她戴上。
“你看,我啊,這就最後兩件事了。”
“一件,是見見我的老朋友。”
“另一件啊,就是要看見青鳶風風光光發嫁人。”
“我啊,都這麼老了,也不去醫院受那份罪了...”
雪姨趕緊開口:“老太太,您胡說什麼呢?您這身子骨好著呢。”
老太太咳嗽了幾聲,摁了摁頭疼欲裂的腦袋,說:“小雪,你也快去休息吧,我這裡不需要人時時刻刻看著的。”
雪姨替老太太拉了拉被角,滿臉的擔心:“老太太,要不今晚我還是陪著您吧。”
老太太揮揮手:“行了,走吧。”
彆看老太太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實際隻要開口,一般不容人忤逆。
最終,雪姨也隻是歎息了一聲:“老太太,那我就去休息了,若是有事,您叫我。”
老太太已經閉著眼睛了,聽到這話也隻是點了點頭就轉身睡了。
雪姨見狀,就隻能將房間的燈都給關了,隨後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房間裡徹底陷入了黑暗,老太太這才睜開雙眼,打開床頭燈,下了床。
昏暗的燈光下,老太太還是翻出了一直藏在床底下的東西,那是一個已經有了歲月的箱子,由於她從來不許人碰這個箱子,所以箱子上麵已經布滿了灰塵。
年代久遠,張淑芬其實已經記不得這個箱子裡有些什麼了,但一直放在這裡,就也一直時不時的想起。
她找來一塊濕了的抹布,將上麵的灰塵仔仔細細的擦乾淨,這才伸著有些顫栗的指尖將箱子打開。
一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遝保存得很好的照片,隻不過照片已經陳舊了,連人像都有些模糊。
張淑芬挨個翻,一直翻到最後才看到那張靜靜躺在箱底的照片,那是一張人臉都有些不太清楚的照片,張淑芬卻把它拿了起來。
上麵有兩個人,那是年輕的他們,這是他們此生唯一的一張合照,她穿著藍色的學生服,他也穿著藍色的長衫,就隻是一張簡單的,站在一起照的照片,她卻保存了多年。
往事太久太久,她已經記不太清了。
隻記得自己曾經在等一個人,卻等了很久很久那個人都沒來,她等不動了,也就不等了。
張淑芬睡眠一向不是很好,過了特定的時間睡不著,也就沒再睡了,隻是那張照片的邊角早已被磨平,曾幾何時,她也無數次的撫摸過。
就這樣,洛家的這位老太太也頭一次輾轉反側直到天明。
時間走得很快,就這樣平靜無波的過了兩天之後。
洛青鳶來到了老太太的院子裡。
這是一個周六的早晨,看起來天氣很不錯,老太太在自己的院子裡給花澆水。
“奶奶,段爺爺今晚和您約新月飯店,您看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