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我去吧!】
【你看這單老頭,都年紀一大把了,還要遠赴江西……彆說處理賑災,調查疑案了,能不能平安活到江西,都是個問題!】
【江西,我正想去呢。那個叫杜成康的,就來自江西,就在前天,已經死在刑部大牢,行刺的案子從此成了無頭案,再也沒有任何線索。】
【但我總覺得,這裡麵有些不為人知的情況,因為從杜成康後來在刑部大牢裡的情況來看,並不像是發了癔症。】
【既然不是發了癔症,他那天行刺說的話,就十分奇怪。】
【既然杜成康已死,要查明真相,唯有去往他所在的原籍,或許還能有點可能。】
【剛好,此次遭災的撫州府,跟杜成康所在的吉安府,算是毗鄰著。】
【不查清此事,總覺得心裡彆扭。】
【還有就是,這次千金陂決堤,洪水肆虐,整個撫州府已經淹沒,災情很重,待洪水退去,勢必發生極為嚴重的土地兼並現象,若是賑災不夠及時不夠到位,會讓這種現象進一步加劇。】
【剛好,也可以借此機會,去探一探民間的情況,從而找出士紳一體納糧的具體辦法,在大明操作的可能性。】
【還有,老單同誌還管著造船那件大事,若是有個什麼閃失,也會影響未來的國之大計……】
呼!
朱元璋神色凝重。
自從能偷聽心聲以來,似乎很少聽到秦楓的心聲裡,如此鄭重其事。
通常來說,這心聲裡都是嬉笑怒罵,無法無天,甚至表麵上口稱英明神武,心聲裡卻連自己這個大明皇帝都不當回事,聽著十分刺耳。
可是這一次,秦楓的心聲條分縷析,飽含了為國為民的情緒,令朱元璋也不禁動容。
朱元璋將目光再次落向工部尚書單安仁。
這位一路跟隨自己打天下的老臣,如今已經七十高齡,看著雖然也還算是精神矍鑠,然而從京城去往江西,路途難行,又有無數的艱難險阻,甚至是明槍暗箭等著,或許還真如秦楓所說,能不能活著抵達,都是一個不小的問題。
單安仁心中慚愧,垂首不敢與聖上對視。
同時,心中對秦楓的感激,自然是到達了。
這次千金陂決堤,不管有一千一萬個理由,歸根到底都是工部修河不力!
要錢給錢,要政策給政策,這種情況下,派往江西督促修河的工部官員,竟然修出個千金陂決堤來,不管從哪個角度,那都說不過去。
因此單安仁雖然知道自己的身體搖搖欲墜,卻沒有任何理由拒絕這次欽差。
隻是沒想到,這個時候秦楓竟然站了出來,憑借他在聖上心中超然的位置,竟然要搶這個差事。
要知道,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事啊!!
單安仁人老成精,雖然已經有些遠離民間疾苦,卻是深諳官場詭譎。
千金陂決堤,首先是天災,但背後隱藏的人禍,才是其中關鍵。
是那位派去江西的工部官員中飽私囊,還是當地的官府衙門沆瀣一氣,抑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首先這肯定是掉腦袋的事情!!
彆說什麼工部官員,什麼江西地方官了,以今日聖上的震怒,若不是還要留著自己查案,就連他這個工部尚書,都可能當堂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