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應該沒有哪個男人,能包容愛人將自己當做替身。
尤其是陸霖堯這樣高自尊的男人。
廁所裡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我推開門走了進去,陸霖堯正在低頭洗臉,溫熱的水流從白皙的麵容上滑過,毛巾帶走了殘留的水珠。
“霖堯。”
陸霖堯身子微微僵直,含糊地應了一聲:“嗯。”
室內溫度正好,他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薄的內搭。
我從後往前攏住了他細窄的腰身,靠在他的背上道:
“昨天我喝醉酒了,你一個人把我扛回來的嗎?”
“嗯。”陸霖堯態度不冷不熱。
我愈發疑心他知道了什麼,卻沒辦法從他的臉上找出不正常的波動:
“我有沒有說什麼胡話?我這人嘴上沒個把門的,有時候喝醉了就喜歡亂叫名字。”
“思榆。”陸霖堯道,“你餓了嗎?我給你燉了牛腩煲。”
陸霖堯身上還有高檔洗浴用品的香味,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也是淡淡的,唇角甚至還帶著微笑。
我隻能應了一聲:
“行,等我刷個牙。”
陸霖堯燉的牛腩煲醬香十足,加上一層沙茶醬以後,裡頭軟爛的牛腩,能配著下好幾碗大白米飯。
他做的飯菜能吃的不多,這算是唯一一道我愛吃的菜。
燉起來費時間,處理食材也費時間。
按照我們倆平常工作忙碌的程度,能抽出空來抱一會親一會已是難得。
牛腩煲自然成了限定菜色。
滿打滿算,這是我吃的第三回。
我挖了一勺牛腩蓋在飯上,和陸霖堯一塊坐在島台上吃飯。
剛吃了沒兩口,就發現他將許久未戴的眼鏡戴了起來。
“怎麼又把眼鏡戴上了,之前不是說好了不戴嗎?”
“感覺戴著比較好。”陸霖堯道,“這樣比較像我自己。”
也許是因為心裡有鬼。
他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感覺是在拿話刺我。
這句話直接刺痛了我的神經。
我把筷子往桌上一摔,冷聲道:
“你什麼意思,有話就好好說,過不下去就分開,彆整得像是我欠你的一樣。”
“你什麼都不欠我,是我自己傻,才會相信你的話。”
陸霖堯似乎又回到了初見時冷靜自若的姿態。
他望著我,因為戴上了眼鏡,鏡片遮擋了眼睫,不複之前的溫柔深情,反而透出些許鋒利:
“雲辭是誰?”
從他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不管多少次都會讓我心口震顫。
不是心虛,隻是單純的覺得煩悶。
明明這件事可以就這麼敷衍過去,卻因為一時不慎平添麻煩。
我是心裡有人,我是有個忘不掉的人。
但那又怎麼樣?
雲辭是我心口最深的傷疤,是稍微揭開都疼到難以呼吸的存在。
他如果體諒我,就應該默默地將這一切咽在心底,讓雲辭成為我們倆之間最深的秘密。
而不是這樣毫不留情麵地揭開,讓我感到難堪。
“雲辭是我前男友,我死去的未婚夫,這樣說你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