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輩子都會在痛苦中反複妥協。
我心滿意足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我對上了陸霖堯複雜的眼神。
縱使我心知肚明他心軟了,卻要故意裝出失落的樣子,一言不發地穿好衣服,拿上設備,當著他的麵,打車去了ic總部。
以退為進就要用在這種時候。
越是要讓陸霖堯覺得我心愧疚,覺得我難受。
他才會越反思自己,把我的行為合理化。
我翹著二郎腿,在辦公室裡剪輯片子,微弱的光線從密閉的窗戶縫隙裡透進來。
隻要心態好,蠶繭一樣的辦公室都舒暢。
男秘書推開門,探出一個腦袋道:“思榆,小陸總請吃飯,吃泰國菜。”
“你們去吧,我手裡還有事沒做完。”
“你真不去?”男秘書道,“小陸總請了全秘書室的人去。”
“你都說了是全秘書室的人,我一個編外人員怎麼好去?”
我笑著道:“馬上我就要回魔都了。”
“你要回魔都?”男秘書兩個眼睛都寫滿了震驚,“你在ic混的好好的,為什麼要回魔都?”
“我來首都是為了參加培訓,培訓完回魔都不是很正常嗎?”
男秘書語氣一頓:“你不說我都忘了,要不然求一求小陸總,讓他想辦法把你調過來吧”
來了。
我看著百葉窗外那道不顯眼的影子,心裡冷哼一聲。
人都被我玩透了,彆說露出半個身子,聞著味我都能猜出來是誰。
我放慢了語調自嘲道:“小陸總我走了他才會開心。”
男秘書道:“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和領導能有什麼誤會?領導看我不順眼,把我開除是很正常的事。”
我道:“你們好好吃飯,不用管我,有什麼沒做完的活可以給我,就當做我最後為大家發光發熱。”
男秘書長籲短歎,被我一句話說出了物傷其類的哀痛。
他離開了辦公室。
沒過多久,房門又一次被人打開。
這一次沒有敲門,沒有說話。
我一抬頭,就對上那雙漆黑沉靜的眼。
陸霖堯穿了一件小領口的黑襯衫,顯得氣質愈發沉穩禁欲,連收窄的腰身都透著一種悶騷的氣質。
“你要離開魔都。”
是陳述句,不是反問句。
我道:“我不走,難道等著你罵我人渣嗎?”
“我沒有。”陸霖堯抬起手鬆了鬆領帶,露出了一段雪白脖頸,“我從來沒想過讓你走。”
“你是沒想過,但是你的舉動不就是在趕我走?”
我道:“反正在你心裡,我已經是個拿你當替身的混蛋,我說什麼都是假話。”
“我也不用跟你解釋那麼多,我們倆好聚好散,我以後不會再做什麼留在ic總部的春秋大夢,就算是為了你,我也不會再回這裡。”
“彆說這種話。”
陸霖堯撐著辦公桌靠近我,絕望一般捧著我的臉小心親吻。
他的吻中透著討好與愛意,一下下的想要乞求我的憐愛。
我側著臉躲開了他的吻:“你用不著可憐我,我心裡有人我有罪,我就不配擁有一份堂堂正正的愛情,我”
“我相信你。”
陸霖堯摘下了眼鏡,纖長眼睫沾染著淚水,蜷縮的手指握緊了鏡框:
“你可以把我當成他,隻要你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