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把袖子捋了下去,嗓音嘶啞粗糲:“本來之前已經戒成功了,都準備好好過日子了。山漸是我這兩年的心血,但是賺到錢了,之前那群人就老是來找我。”
“我一下沒忍住,想著就玩兩把,說不定能贏更多回來,慢慢就把首都的房子都給賠進去了。”
“你以為賭博有贏家嗎?”我道,“唯一的贏家隻有莊家。”
“我知道,但是我控製不住”元宇彎下了腰,手指有些神經質的抽動,“毒是她們帶我玩的,最近兩個月才染上。”
最近兩個月不就是我為了a計劃,在ic總部匆忙布局的時候嗎?
我以為她隻是染上了賭博才心不在焉,無心打理山漸的輿論事宜,還搞的眼下青黑,形容枯槁。
原來是連著賭毒一塊上。
這倆玩意,正常人染上一個都神誌不清,更何況是兩毒俱全。
我深吸好幾口氣,都沒能壓住心中的怒火。
元宇就算跟我算不上朋友,也算得上是關係較好的合作夥伴。
一起喝酒聊天經營山漸的過往,仿佛還曆曆在目。
人越長大,與人之間的情感越不牢靠。
成年人之間能有一段友誼是極為罕見的事。
總有那麼一段時刻,我是真心實意把元宇當成過扶我上青雲的前輩來看。
山漸從投資到開發山莊,一塊參加的酒局,死乞白賴拚了命磨下來的項目。
風裡雨裡一起走過的好姐們。
最後卻被無休止的欲望,侵蝕成了腐爛的肉泥。
元宇察覺到了我情緒的波動,聲淚涕下的哀求道:
“思榆,你就幫我這一回吧,彆報警,你要股權,我可以低價轉讓給你,彆把我送進去。我真不想戒毒,我戒不了這玩意兒會要命!”
“這事沒得商量。”
我低下頭看著她道,“想想你的女兒,想想你的母父,這份股權我就算是不簽協議跟你耗著,我也得把你送進去裡麵戒毒,我這是在救你。”
元宇表情變了又變,我以為她不會回答我的話時,她就像是崩潰了一般開始抽泣起來:“你是不是一定要送我進去。”
我沒搭理她,咬著煙頭平息心口洶湧的情緒。
元宇又道:“我可以簽股權轉讓書,你能不能再讓我在外麵待一個禮拜,我想陪陪我女兒。”
“隻有一個禮拜。”我道,“下周一,如果你還沒簽訂轉讓協議書,不管你還有什麼想法,我都會直接報警把你送進去。”
“夠了。”元宇道,“思榆,謝謝你。”
感謝的話不如不說。
說了還給人心裡添堵。
我搖了搖頭,離開了房間,來送飯的周樂與我擦肩而過。
在樓道上看著他打開門,將飯送了進去,元宇卻沒像之前一樣對著他破口大罵,反而輕聲地在跟他交談什麼。
一個人要學好很難,要學壞卻隻是一瞬之間。
欲望無窮大,能抑製住才能存活。
徹底入冬的氣候寒冷刺骨,我帶來首都的衣服不夠穿,又開車去城裡買了幾套衣服,順帶著給其他幾個人也買了點衣服,大包小包買了不少。
拎回來的時候,車後備箱裡全都是棉服。
妹兒一看見車就興奮,我一腳刹車踩下去,她撲騰著過來開後備箱,在她旁邊跟著的小土狗,也興奮地扒著她的腿搖尾巴。
一人一狗翹首以盼,在棉服山裡麵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