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元宇被我的動作嚇得瑟縮了一下,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玻璃碎片。
“你給我安排一輛車,再把你身上的錢都給我,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會把她放下。”
“行。”
我果斷從口袋裡掏出錢包鑰匙,連帶著用來買煙的幾十塊散錢,也一並掏了出來丟給她。
在元宇挾持著祖兒上車時。
我隔著車窗,對著她說了最後一句話:
“說到做到,不然小心我追到天涯海角去弄死你,你知道的,我最討厭彆人算計我。”
元宇沒有吱聲,一腳油門開著車揚長而去。
沒了錢包,還有手機。
報完警以後,我讓司機遠遠地跟在元宇後麵。
平緩啟動的車追逐著前麵的大奔,腦子裡想起的事物是元宇尖利的質疑聲。
我仿佛置身於荒誕又詭異的故事中,最爛俗的故事也不過至此。
被欲望吞噬的賭博,無法戒除的毒癮。
曾經豪擲千金為獨生子舉辦剪辮宴。
象征著長命百歲的辮子斷落,母子之情仿佛就此斬斷。
人性的底線竟然能被一次次的刷新,一次又一次超出我的認知。
元宇的車開得很快,她的精神狀態也不適合開這樣的快車。
好幾下我都疑心她會不會在高速上車墜人亡,連帶著那些臟汙的過往一塊被掩埋。
但她又屢次驚險的與死神擦肩而過。
最後逼停我的不是交警,而是在高速公路上被拋下來的祖兒。
滾落了一身傷口的祖兒渾身發熱的癱軟在地,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人命跟追逐逃犯麵前,當然是命更重要。
祖兒再度被送進了醫院,這一次警察也守在了外麵。
狂風從沒有關緊的窗前卷入,我置於風口之下,望著窗外城市中的一點霓虹。
“彆想了,剩下的事隻能交給警察了。”楊姐道,“你給了她多少錢?”
“不多,之前那張卡我凍結了,她沒辦法用,今天我身上的錢加起來也湊不夠兩千。”
“兩千塊,隻夠她逃出首都。”楊姐道,“應該很快就會被逮捕歸案。”
“活該。”我吐出了這兩個字,眼神落到了楊姐身上,“姐,醫生怎麼說,她給你下的是什麼藥?”
“腹瀉的藥。”
楊姐臉色也冷:“她怕惹我,隻敢給我下腹瀉的藥,自己生的女兒倒是隨便糟踐,濫用藥物導致過敏,祖兒脖子上的傷口大概率會留疤,右手拋下來的時候扭到骨折”
楊姐說了很多,最後隻剩下一句:“這樣也好,徹底斷了情分,你做事不用顧慮太多。”
“經濟犯罪加上綁架,再加上過往吸毒史”
我沉聲道:“我會請最好的律師,儘可能的延長她的刑期。”
楊姐沒有勸我,她同我一樣,是利益至上的獨身主義者。
之前元宇挪走了賬上的公款時,楊姐便已同意我報警送她進去。
此後的關押,隻是為了讓利益最大化。
一個遊走在外麵沒有任何底線的癮君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跳出來捅山漸一刀。
想辦法早點把她解決了,才能徹底安心做生意。
我道:“儘可能協助警方辦案,等把她抓回來,一切都結束了。”
“嗯。”楊姐說,“祖兒呢?”
“送去給她的小情人養。”
我掏出煙點燃,望著窗外吞吐了起來:
“他不是要愛情嗎?那就讓他替元宇養女兒,養五年,養十年,養到大學畢業,讓他這一輩子都徹徹底底跟元宇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