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人還挺有意思。
平常懟人的時候,像個炸毛的紫色海膽。
現在老實的也特彆快。
像是把海膽殼給撬開,直接露出裡麵鮮嫩多汁的內心。
我從煙盒裡分了支煙給她,方乾殷拿在手中,看著我道:
“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討厭你嗎?”
不招人妒是庸才,我早已習慣其他人對我的打壓和鄙夷。
我不威脅彆人的利益,彆人又怎麼會看不起我?
尤其是她這拙劣的手段,在我眼裡完全不夠看。
但出於對下屬的關愛,我還是配合道:“為什麼?”
“你最開始拍攝的那段巴彥山宣傳片,我是第一個給你點讚的人。”
方乾殷說道:“我覺得你很努力,又願意拍攝,又敢深入腹地。我以為你會在攝影行業發光發熱,沒想到你直接轉變方向,做起了什麼經理。”
“你彆給我上標簽,人活什麼樣從來都是沒定義,我這人隻想賺錢,能賺到錢對我來說就是好行業。不做攝影師,隻是因為對我來說錢掙得不夠。”
“可是你做經理不受尊重。”
方乾殷搖了搖頭,她作為ic頂尖的攝影師,身兼雙職,對這行業的熱愛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在她們這種腦子裡充滿藝術細胞和卓越追求的人眼中。
我放棄了一條可以堅守的道路,轉而去投入充滿錢臭味的行業,是一件相當低劣的事。
“她們都看不起你,私底下說你閒話的人也不少。”
方乾殷說道:“沒人服氣你,也沒人看得起你,我覺得你沒有堅持下去的理由。”
“我當攝影師拿獎的時候,也有人嘲諷我是靠著打情懷的口號獲獎。”
我吸了口煙,抬起頭看向她道:
“後來拿了三等獎,靠彆的手段進了ic總部,彆人又開始笑話我半道夭折,歪門邪道還是上不得台麵,但是我還是很感激這份經曆。”
“人性就是如此,一個人站的太高,彆人會質疑,否定她的成就。一個人從高處跌落,她們又會嘲諷她不如之前的成績好。”
我叼著煙衝她笑道:“我以前還會在意彆人的看法,現在她們算個屁,看不起我,就等著被我用實力打臉,我這麼有本事,去哪個領域都能發光發熱。”
方乾殷陷入了沉思,我看著她像木頭一樣站在我旁邊吹冷風,寒風呼嘯,吹起紫色長毛。
她說道:“老大,你真牛。”
“沒你牛,你這西裝特殊定製的吧,比我還像老大,我在你旁邊像是個身殘誌堅的殘廢。”
“我覺得挺帥。”方乾殷道。
“嘖。”我笑道,“帥個屁,我要是你,我就再去買一套西裝送給老大,順便把這套西裝收回去,再也不穿。”
“人情世故。”方乾殷笑道,“受教了。”
這回她再沒說什麼煙便宜的話,而是伸出手暗示我再給她一根煙。
我從煙盒裡丟了根給她:“魔都的考察差不多結束了,收尾工作交給你和周嶠,能搞定不?”
“你去哪?”
“我去享受一下私生活。”
我笑著道:“你們輪流休假了兩天,我從早到晚盯著你們,總得給我點個人空間吧。”
方乾殷沒有拒絕的理由。
她主動地承擔了買飯的活,提著的巨無霸飯盒回來的時候,周嶠眼睛都亮了起來。
周嶠道:“老大,你放心的去吧,我們一定會好好繼承你的遺產。”
真坑爹這倆活寶,說出來的話沒一句我愛聽。
也怪不得陸霖堯在公司勢弱,手裡還能搶到那麼多人才。
感情搶來的都是超市打折促銷的貨色,能力極強,情商極低。
全整來禍禍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