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好計劃之後,葉辰便脫掉醫生的衣服,回到了漢克所在的病房。
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候法官帶著完備的法律文書趕來醫院,當場宣布周良運無罪釋放。
眼下,四方寶幢已經快回到華夏,隻要將周良運安全帶走,順手再把陳誌民和忠勇伯乾掉,葉辰這次美國之行,便算是圓滿達成了。
為了萬無一失,葉辰特地讓陳誌民以他自己的名義,租了一架能夠直飛華夏的公務機,並且讓公務機申請好直飛燕京的航線在紐約肯尼迪機場隨時待命。
深夜。
紐約的**官在梳理好所有文件之後,親自帶著文件,帶著幾名法院的工作人員,以及布魯克林監獄的工作人員,一齊趕到了曼哈頓醫院。
年邁的**官原本不用這麼匆忙,等到明天正常開庭宣布周良運無罪釋放也是符合美國司法程序的。
但這一次羅斯柴爾德家族聲譽受到的影響太大,再加上周家莊園稀裡糊塗的斷了電,讓霍華德非常擔心四方寶幢已經被人從周家莊園帶出來,所以他也迫切的希望趕緊把周良運放出來,然後盯緊周良運的一舉一動,他覺得,或許能通過這種方式,把四方寶幢找回來。
於是,**官匆忙趕來。
葉辰便在病房內,依托絕佳的聽覺,監控著周良運病房裡麵的一舉一動。
而對麵病房的忠勇伯,似乎五官稍稍遜色些許,選擇釋放出些許靈氣進行感知。
**官帶著工作人員走進病房,在FBI以及工作人員的現場見證下,對周良運說道:“周彼得,羅斯柴爾德家族承認之前控告你偷竊古董的案子是一場誤會,經過法庭緊急商議,決定撤回對你的起訴,從現在開始,你就自由了。”
用靈氣監控著病房的忠勇伯不禁暗忖:“陳誌民的情報果然很準,姓周的果然要無罪釋放了!”
而此時,病床上的周良運也是心下一驚。
他沒想到,羅斯柴爾德家族竟然這麼快就翻供了。
自從與葉辰見過麵之後的這幾天,周良運一直沒有葉辰的消息,也不知道葉辰有沒有將四方寶幢帶出美國,現在法官忽然要將自己無罪釋放,他第一個念頭便是想辦法聯係葉辰。
可是,下一秒他又覺得,自己絕對不能主動跟葉辰聯係,羅斯柴爾德家族現在把自己放出來,像極了那些在山林裡挖野蜂巢的獵手,他們會在黃蜂的身上栓一根羽毛,然後將黃蜂放歸回巢,借此來找到蜂巢的位置。
他相信,羅斯柴爾德家族現在應該也是這樣的打算。
法官見他沒有說話,便開口道:“另外,周先生,你在這裡的治療費用,一切都將由羅斯柴爾德家族承擔,如果你需要繼續治療,所有的費用也有他們覆蓋;”
“還有關於你入獄這段時間受到的人身傷害、身體以及精神損失,羅斯柴爾德家族開出了三千萬美金的和解意向,如果你答應,他們會安排律師過來跟你對接賠償金,如果你對這個數額不滿意,也可以隨時向法院起訴。”
美國的司法體係,與東方尤其華夏存在許多不同之處。
其中最大的差異,可能就在賠償金的問題上。
在華夏,賠償金的界定往往基於人均收入作為參考,所以往往不會很高,但是在美國,一旦性質和影響惡劣,賠償金可能會高的突破天際。
前幾年美國一家航空公司在飛機上毆打一名亞裔醫生並將其拖下飛機,那件事情被人曝光在網絡上,造成了極大的惡劣影響,最終雙方達成和解,金額並未對外明確透露,但許多渠道反饋的信息,賠償很有可能在.億美元。
這種賠償,在華夏是不可想象的,但是在美國,並不罕見。
羅斯柴爾德家族既然自認倒黴、違心的承認是自己的錯,那按照美國社會的約定俗成,周良運可以立即向他們主張巨額賠償。
而且,以這次事件的影響力,隻要律師足夠專業,讓羅斯柴爾德家族賠三億美金也不在話下。
不過,周良運此時卻非常平淡的說道:“賠償就不必了,麻煩告訴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律師,讓他們準備一份無條件和解協議,我願意簽字。”
**官頓時愣住,忍不住道:“周先生,你確定要無條件和解嗎?雖然我的身份不適合說太多,但這個案子發展到現在,全美國的民眾都在關注著你,如果你不要賠償,這……多少有些不太合適……”
羅斯柴爾德家族既然選擇了要將周良運無罪釋放,於情於理都要給周良運一個合理的賠償,這樣才能讓關注這件事情的民眾感覺到滿意,從而心滿意足的將視線移開。
可是,如果周良運沒有得到賠償,無論是羅斯柴爾德家族不給,還是他不要,這件事都會讓關注的民眾感覺如鯁在喉,始終無法釋懷。
**官與羅斯柴爾德家族關係密切,自然不希望這件事到最後還留下一條尾巴,隻要這件事情雙方能夠以一個讓大眾滿意的結果和解,這件事就會慢慢淡出民眾視野,最終不會有人再記起。
於是,他便勸周良運道:“周先生,我知道你的家族也是富庶家族、對錢並不太在意,但是這件事還是希望你慎重考慮,你受了冤枉、受了折磨,理應拿到賠償,而羅斯柴爾德家族實質性的傷害了你,也確實應該為此給予足夠補償並付出沉痛代價。”
周良運輕輕搖了搖頭,微笑道:“補償真的不必了,如果我拿了他們的錢,而且是很多錢的話,所有人看待這件事情的心態就會發生巨大的轉變,大家會從一開始的同情我、願意為我鳴不平,逐漸轉變,最後演變成羨慕我、嫉妒我、甚至想要替代我、成為我;”
“在這個過程中,施暴者在他們眼裡,會逐漸變得不再是施暴者,而變成了一場潑天富貴的贈予者,這和我所希望的一切,背道而馳,我是無法接受的!”
**官詫異的問道:“周先生,你所希望的究竟是什麼?”
周良運提高音量,認真道:“我希望的,是大家能夠一直記得這件事,記得羅斯柴爾德家族是美國法律的踐踏者、記得他們公器私用、將整個監獄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記得他們濫用私刑來折磨彆人,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說到這裡,周良運語氣有些激動的說道:“我更希望人們能夠記得,記得他們的祖先,曾經用極不光彩的手段,從東方、從華夏,掠奪了大量的財富,並且造成無數慘絕人寰的傷亡,我希望人們永遠記得,其祖先的罪惡,罄竹難書!”
“所以,我不能要他們的錢,更不想要!”
**官一時間有些為難,若是周良運真的一分錢都不要,那他拒絕賠償的這件事必將再次引發民眾討論,而當民眾討論起這件事的時候,內心會認為,一定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給他帶來的傷害太大,所以他才完全不顧高昂的金錢誘惑,堅決不要羅斯柴爾德家族一分錢。
如此的話,羅斯柴爾德家族在輿論上就會更加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