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回來了,雲氏便將女兒近日頻繁做噩夢的事情說給忠義侯聽:“這不是因為姝兒近日總是做噩夢,晚上也睡不好,所以妾身準備帶郎中過去給姝兒號一下脈,但姝兒這會兒還在休息,妾身就想著晚些再過去,誰知道官人就回來了。”
“可是這一個月姝兒就在府上,都沒怎麼出府,按理說應該是沒遭受到什麼驚嚇,怎麼會頻繁做噩夢?”忠義侯問,對於他們這個最小的女兒,忠義侯無疑是疼愛的。
“妾身也不知,等下妾身帶郎中過去看看。”雲氏溫婉答道。
“可要為夫請禦醫過來?”
“先讓郎中給姝兒診一下脈吧,若是不行,官人再去請禦醫。”
忠義侯點了點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語氣溫和:“那成,夫人快些去吧,等夫人回來,為夫還有一事要與夫人說。”
雲氏溫婉的點了點頭:“那妾身先去了。”
恰好下人已經領著郎中過來了,雲氏便直接帶人去了女兒的梅花苑,一進梅花苑,便是一個雅致如畫的院子,蓮花池與一架扇形小橋相連著,雲氏踩著鵝卵石過去,門口守著的兩個小丫鬟朝雲氏見禮:“奴婢見過夫人。”
雲氏在外人麵前一向典雅端莊,不失主母風範,她抬了抬手,笑著問:“小姐在裡麵嗎?”
“回夫人,小姐在裡麵,梅兒姐姐正在陪著她。”小丫鬟屈了屈膝。
雲氏便掀開簾子進去,一眼就看到身著淺粉色撒花長裙,頭戴海棠珠花步搖的女兒正躺在美人榻上,看起來嬌嬌懶懶,她手裡還拿著一本厚厚的書卷,但明顯沒有在看,也不知在發什麼呆。
雲氏當即就笑了,語氣帶著寵溺的走過去:“姝兒這是在看什麼書?”
“娘親,你怎麼來了?”謝姝水眸瀲灩的抬起頭,眉眼之間難掩歡喜。
自從前世入了東宮做良娣,後來那人登基,她被冊為貴妃之後,她幾乎見不到疼愛她的家人,所以在謝姝有了前世的記憶之後,她就想多陪陪自己的爹爹娘親,還有哥哥。
“娘親聽說你這幾日一直做噩夢,所以帶郎中過來給你把一下脈。”雲氏在旁邊的圓木凳子上坐下,細細的打量了女兒一番,才道。
謝姝在自己娘親麵前還是帶著閨閣女兒的嬌憨,她莞爾一笑:“娘親,我沒事。”
“既是沒事那怎會日日做噩夢?還是說姝兒有心事。”雲氏不讚成的看了她一眼,直覺告訴她,女兒若不是身子不舒服,就是有心事,隻是不想告訴她們當父母的。
謝姝瞬間就沉默了,她總不能告訴娘親她是因為那人登基,所以心裡不安,總是夢到前世的事情。
“請郎中進來吧。”雲氏見女兒不說話了,猜到她是認同自己的話,朝李媽媽看了一眼。
李媽媽掀開簾子,讓郎中進來。
郎中一臉恭敬的走進來,行禮之後隔著絲帕給謝三小姐診脈,稱是因為近日天氣回暖,姑娘家身子柔弱,氣血不足,所以才會總是做噩夢,待他開些靜氣凝神的湯藥服上幾貼便好。
“李媽媽,你帶郎中去開藥吧。”
“是,夫人。”
“這陣子你父兄一直在外麵忙,等過幾日你兄長閒下來了,我讓你兄長帶你去京城的街市逛逛。”雲氏將女兒白白嫩嫩的小手握在掌心裡麵,笑著與她說。
謝姝的兩位兄長雖然已經過了及冠之年,但因為還沒有娶妻,所以會經常帶家中最小的妹妹出去玩,尤其是謝姝的大哥謝淮予,對這個妹妹尤為疼愛。
謝姝輕輕點了點頭。
一直盯著女兒將湯藥喝完,雲氏才帶著李媽媽回到正房,忠義侯已經重新換了一身衣裳,正在喝茶,見她進來,忠義侯起身問:“姝兒沒事吧?”
雲氏笑著將深綠色杏花披風掛到架子上:“郎中說可能是因為近日天氣回暖,姝兒是姑娘家,身子有些嬌弱,氣血不足,才會頻繁做噩夢,郎中已經開了藥,妾身剛剛是盯著姝兒將藥喝完才離開。”
誰讓女兒從小就被家裡嬌寵著,一貫就怕喝藥,小時候她可沒少將藥給倒進那種花的青瓷瓶裡,每次都是淮予先發現。
“那便好,姝兒那裡,還需要夫人多操些心。”
“官人這是說的哪裡話,姝兒是妾身的親生女兒,妾身當然要好生照顧她。”雲氏嗔了他一眼,媚態橫生,嫵媚惹人:“對了官人,你要跟妾身說什麼?”
“咱們陛下初年登基,後宮空懸,今日早朝禦史大夫聯合上奏,勸諫陛下納妃。”提到這事,忠義侯一臉的無奈,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