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大姑娘來了”,楚老夫人臉上的笑容頓時真誠了許多,笑得臉上的褶子都起來了:“攸寧來了,快讓她進來。”
下一刻,身著水紅色襦裙,上麵穿著淺白色外裳的楚攸寧笑容滿麵的走了進來,紅色給她的眉眼平添了幾分嫵媚,她目不斜視的屈了屈膝:“攸寧給祖母請安,給母親請安。”
“攸寧來了,快來給祖母看看。”楚老夫人招呼她上前,愛憐的摸了摸她的小臉:“近日在宮裡,可還一切都好?沒有惹你姑母生氣吧?”
“祖母這是說的哪裡話,攸寧怎麼會隨意惹姑母生氣,自從皇帝表哥登基之後,姑母的氣色是越來越好了呢。”楚攸寧笑意盈盈的說。
“那就好,你姑母一向最疼你這個侄女,你多在宮裡陪陪她,你姑母也高興。”
滿京上下,誰不知道楚國公府的大小姐是太後娘娘最疼愛的侄女,也是最有可能坐上皇後娘娘位置的人,所以眾夫人互相對視一眼,馬上就開始誇讚起楚攸寧來,稱楚國公府最會培養姑娘,楚夫人一聽有人誇讚自己女兒,眉開眼笑起來,很是得意。
一時間,忠義侯府的女眷備受冷落,楚攸寧餘光往謝姝的方向瞥了一眼,見她絲毫都不受影響,楚攸寧捏緊自己的手指,她敢百分之百確認,謝姝絕對是她未來登上皇後之位的最大絆腳石。
殊不知謝姝之所以會這麼淡定是因為她前世是帝王最寵愛的貴妃娘娘,自然也受到了無數的讚美,另外則是因為謝姝從始至終就沒想過要入宮,她自然不在意這些。
“祖母,我看各家妹妹都來了,不如就由孫女先帶她們去荷花亭賞荷花吧,等宴會開始的時候,咱們再回來。”楚攸寧收回目光,嗓音如黃鶯出穀,道。
楚老夫人哪有不允的道理,當即點頭,楚攸寧可是在太後娘娘膝下長大的,所學到的規矩禮儀皆非一般人可比,她行事穩重,楚老夫人當然不會拘著她。
一眾貴女準備去荷花亭,雲氏摸了摸謝清妍的小腦袋,叮囑道:“清妍等會兒彆亂跑,要乖乖的跟著你三姐姐知道嗎?”
“我知道,我會乖乖的跟著三姐姐。”謝清妍模樣乖巧,點了點頭。
雲氏這才放下心來,今日來楚國公府的客人這麼多,料想楚國公府不會對自己女兒做什麼,她可能是有些太敏感了。
荷花亭建在楚國公府的荷花苑之中,曲徑通幽,滿院子的荷花亭亭玉立,香氣清新,層層走廊的設計也很精巧,四周栽著石榴樹。
一眾貴女上了荷花亭,楚攸寧特意落後半步,問:“你確定盛華公主不會過來?”
上次在慈寧宮,便是因為盛華公主的到來,姑母還什麼都沒做,就讓謝姝走了。
小丫鬟點點頭,將她打探到的告訴楚攸寧:“回小姐,盛華公主前兩日感染了風寒,一直在府中閉門不出,今日早上宮裡的陳禦醫還去盛華公主府給盛華公主診平安脈了,所以盛華公主肯定不會過來,小姐且放心。”
如此,楚攸寧便安心了。
京城貴女們聚在一起賞花,總是少不了要比一比才藝,什麼“鬥茶”、“飛花令”、“作畫”、“投壺”等,但是今日荷花宴是在楚國公府舉辦,眾人想到楚攸寧善舞,便想著要不比一下舞曲。
楚攸寧自然答應,緊接著,她笑容嫣然的看向謝姝:“早聞謝三小姐才貌雙絕,想來這舞藝也定是不凡,不知道謝三小姐今日能不能讓我們開開眼?”
在場的貴女們麵麵相覷,完全沒摸清楚這是什麼情況,怎麼感覺她好像是在故意針對忠義侯府三小姐,但好端端的,楚攸寧要針對謝三小姐做什麼。
場麵頓時有些寂靜。
就連盤旋錯落在荷花亭斜上方,有岩石半擋住的含蕊亭上麵的楚二叔都有些不讚成的皺眉:“攸寧這丫頭,怎麼現在還變得盛氣淩人起來了。”
姑娘家因為年紀小,可能還不覺得,但是像他們這些已經過了那個年歲的長輩一下子就看出來了,攸寧就是在故意針對忠義侯府的三小姐。
說罷,楚二叔對身旁一言不發的帝王慚愧道:“讓陛下看笑話了。”
帝王說了一句“無妨”。
謝姝沒想到楚攸寧會將矛頭對準自己,她貌似沒有得罪她,謝姝清婉一笑,站起身:“楚小姐舞藝聞名京城,小女子在舞藝上並不甚精通,怕是不能讓楚小姐開眼了。”
“姝妹妹這是說的哪裡話,誰人不知道我們姝妹妹詩詞歌舞樣樣精通,今日在荷花亭賞荷花的都是與我們交好的姊妹,相當於是自己人,所以姝妹妹不用這般謙虛,除非姝妹妹是不想給我們麵子。”
這個“不給麵子”,楚攸寧咬的極重,仿佛在指責謝姝是在故意為之。
謝姝當然是會跳舞的,不然也不會在前世的宮宴上一舞名動天下,被先帝賜婚給太子做良娣,隻是她今生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跳了,她不是一個愛出風頭的人,但也不是個隨便讓人針對的人。
於是她輕輕眨了眨如蝶翼般的眼睫,笑意清婉動人:“既然楚姐姐這麼說,那小女子便卻之不恭了,還望小女子跳完之後楚姐姐能指點一二。”
女子輕柔婉轉的嗓音清晰的傳到上首年輕帝王的耳中,帝王微微眯了眯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