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他???
你遊戲裡的任務目標!
你被不可思議扼住了咽喉,隻能用瞪大到極致的雙眼來表達震驚。
你就是現在見到一對長發貞子手拉手跳舞,也不會比這更震驚。
你不知道該說什麼,就什麼也沒能說出來。
你看他線條優越的兩瓣唇開開合合在說什麼,努力冷靜下來去聽。
可你冷靜不下來。
紙片人怎麼跑出來了?
你不敢想象現實裡的人知道你在遊戲裡的那些騷|操|作。
你的理智像破舊的風匣子,呼哧呼哧艱難動作,然後,你想到了一個更可怕的可能:
難道……你現在還在遊戲裡?
啊啊啊啊啊,你感覺這比你看過的最恐怖的僵屍片還嚇人,你如墜冰窟。
你臉色陡變且過於蒼白,他懷疑你不舒服,大手覆上了你的額頭。
你寒津津的額頭貼上一片陌生的溫熱,柔軟而乾燥。
時間一秒一秒流逝,你甚至覺得自己的冷汗浸潤了他的掌心,在獨屬於他的紋路留下痕跡。
你被自己的想象嚇到,頭突然誇張後仰。
躲開後,你又意識到自己的躲避太過明顯,嫌棄意味十足,而人家似乎還是好心。
你有些忐忑抬眼去看他的反應。
他卻並未看你,或者說並未注意你。
剛才貼著你的那隻手如今轉到了他臉上,你透過他被陣風吹得微微蕩起的烏海劉海兒看去,他白皙修長的手指貼在自己額上,頭略歪著,眉頭有些疑惑蹙起。
你猜他在疑惑你並未發燒,或者懷疑自己對溫度的感知,可那隻手上還沾著你的汗……
你盯著他的手在他自己的額上摸來摸去,想象力被他蕩來蕩去的劉海插上了飛翔的翅膀,發白的臉坐火箭般燒起來。
你真切體會到了什麼叫冰火兩重天,乾脆原地爆炸吧,你想。
順便把可能、也許、大概知道你遊戲黑曆史的他一起帶走。
他自言自語又像對你問:“沒發燒吧?”
這句你會回:“沒。”
你聽他歎口氣,但你不懂他這口氣背後的含義。
你沒抱希望,臨走前最後一搏:“微信,能加嗎?”
然後,你聽他放棄抵抗般說:“加吧。你的微信二維碼呢?”
你麵上控製不住露出喜色。
雖然,現在局麵混亂,你還有很多事沒弄明白,但你好歹幫室友要到了聯係方式。
你趕緊把還亮著屏幕的室友手機又遞上去。你臨來前,室友特意把息屏時間延長了。
他垂著眼,盯著你遞到他眼皮子底下的手機,輕輕搖搖頭。
你沒明白。
“不是這個。”他頓了下,強調般,“是、你、的。”
他的尾音似乎有些輕,但你全神貫注在理解他的意思,所以聽得很清楚。
這下,你徹底不懂了。
你的微信?
為什麼要你的?
他站在你對麵,兩手插兜,好整以暇在等你動作。
你忽然就懂了。
他這是在拒絕,這是讓你知難而退。
和遊戲裡的他一樣,聲東擊西,圍魏救趙,你腦袋裡胡亂飄著三十六計。
他成功嚇退了你。
你如他所願,說:“那不打擾你了。”
你轉身就走,他果然沒有阻攔你。
他果然不是真的想加你微信,隻是要你知難而退。
你一邊走向等在遠處的室友,一邊想,還真是四兩撥千斤的體麵拒絕。
室友見你麵色,就把結果猜了個七七八八,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問了句:“給了嗎?”
你把室友的手機遞回去,無聲搖了搖頭。
“嗐!”室友一手攬上你肩膀,“沒給就沒給唄。他長那麼好看,是個人去要微信他就給,那他長八個手也回複不過來啊。”
你腦中又晃過他覆上你額頭的那隻手……唰一下變出八個,千手觀音般從他身體兩側伸出。
你被逗笑了。
室友見你笑了,一直提著的氣也鬆下來。你們間的氣氛肉眼可見輕鬆下來。
你猜,在室友心中,你現在就是個直麵被拒、深受打擊的悲慘小可憐。
室友攬著你,她熟悉的觸感和味道,她熟悉的說話方式,讓你更確定你在現實世界中。
你不知道說什麼,問室友還要去圖書館嗎?
室友回頭看向圖書館。
你也跟著看去。
不知為何,他還站在原地,在通向圖書館的路上,似乎朝著你們的方向遠眺。
你和室友非常慫地火速轉回頭,默契拉上彼此,朝反方向開始飛速競走。
直到拐過一個大彎,你們才放慢腳步。
你們默契朝寢室方向前進,誰也沒再提去圖書館那茬兒。
路上,你們又默契地被「一點點」奶茶店綠色的大招牌絆住腳步。
你們掏出手機,點開微信,找到「一點點」的點單小程序。
室友表示為了感謝你英勇為她出頭,你的奶茶她請。為了活躍氣氛,你歡天喜地接受了她的請客。
並真誠表示“她是天下第一好人!”
你說:“要中杯的冰淇淋紅茶,免費小料選小珍珠、紅豆和椰奶凍。”
室友皺眉看你,問:“不加奶蓋了?”
你笑著搖搖頭,因為是她請客,你不好意思再加花錢的小料。
而且,前一陣子一點點漲價,奶霜從三元漲到五元。得知它漲價的那一天,你信誓旦旦以後再也不喝一點點。那一周,你在室友調侃“看你能堅持多久”中,經過一點點,總是一步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