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知道他口中的“沒錯”是指前半句還是後半句,還是大度地直接肯定了整句。
男人問你:“蘇老師,您還方便繼續為小言上課嗎?”
你終於想起了你最重要的事,立馬點頭如搗蒜:“上上上。”
你頭頂拂來一聲帶笑的氣息,他似乎……
是被你逗笑了?
“對對對,我們還得上課。”傅同學仿佛終於找到了光明正大插嘴的理由,“哥,您趕緊去忙您的正事吧。”
你乖巧在對麵用眼神表示讚同+1。
男人:“那就不打擾蘇老師上課了。離開之前,我還有個不情之情。”
你著急送客,趕忙點頭:“您說?”
“今天的事,”男人頓了下,“還希望您能幫忙保密。”
原來是為了堵你的嘴,早說啊,害你東想西想一大堆!
你連忙應承下來,成功送走了這尊大神。
關上門,你們一左一右倚在門後,誰也沒開口,仿佛剛剛共同經曆了大難,彼此心照不宣享受著片刻的安寧。
你們誰也沒說話,但望向彼此的眼中卻有千言萬語。
“沒嚇到你吧?”傅同學突然問你。
你敷衍笑了下。
他盯著你的臉,似乎在分析你的表情。
你則於心不忍盯著他臉上還未褪去的巴掌印:“你的臉,疼嗎?”
他聞言愣了下,大掌覆上自己的左臉。
你:“……錯了,是另一邊。”
他忙不迭把手換到另一邊臉去,隨意蹭了兩把:“如你所見,都忘記是哪邊了,一點兒都不疼。”
你突然懷疑他剛才是故意弄錯了。
“真的!”他一下子拔高音量,“我哥都留了力的。早些年,我爸扇我哥,都是嘴角見血,那才是真的疼。”
你表情實在一言難儘。
“你彆誤會,我爸隻打我哥和我,不打我媽的。”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嘿嘿一笑,“我哥就隻打我。”
你:“……………………………………………………”
“你哥是不是叫傅慎行?”你真好奇了。
傅同學被問得一臉莫名其妙:“傅慎行是誰?”
看來他哥不是那個bt的傅慎行,你放心下來。
你不知道這個遊戲世界有沒有《掌中之物》這本小說,隨口敷衍道:“一個有錢的霸總。”
“那他肯定還夠不上有錢。”他了然點下頭,“在海城,我壓根沒聽過這號人物。”
“……也姓傅?”他捏著下巴又琢磨起來,“難道是傅家哪個旁支搞出來的上不得台麵的私生子?”
你趕緊打斷他跑偏的腦回路:“那你哥叫什麼?”
他的目光在你臉上來來回回溜了不下三圈,才指著你捏在指間的名片:“我哥不是給了你名片?”
你拍了下腦門。
你怎麼會問這麼蠢的問題?
你把名片舉到臉前,準備好好看看他哥到底叫什麼。
下一秒,傅謹言俯身擠在你腦袋邊,和你一起看起他哥的名片。
他修剪乾淨的指尖伸到你臉前,你又嗅到了他指尖淡淡的薄荷香。
你看他依次點過名片上的「傅謹越」,問你:“是哪個字不認識?”
他:“彆害羞,說出來,我教你。”
你深吸一口氣,好想也給他來一巴掌。
“傅、謹、越……”你咬牙切齒,“他、弟,上、課、了!”
你們坐回桌前,默不作聲看向彼此。
你望著他澄澈無害的眼,生出種錯覺:
剛才門後那場短暫的鬥嘴,是他心照不宣的活躍氣氛。
“看什麼?”他支著下頜,斜挑起單邊眉,“被我帥暈了?”
“嗯。”你鄭重點點頭,“被你帥得五迷三道。”
他支在桌沿的手肘ia一滑,帥氣看你的ose瞬間垮塌。
你隻作不見,轉身拿起桌上的筆,在卷子上敲兩下,一本正經宣布:“開始上課了。”
你餘光瞥見他不尷不尬調整了姿勢,正麵對著書桌坐好。
你對著英語試卷從頭講起來。
幾道講下來,你很快發現他錯的都是語法。
你問了才得知他在英國念過幾年小學,後來長大些,寒暑假也經常去外國度假或上個小學期。
他聽說讀寫和英語母語者差不多,至少是你看不出區彆的程度。
語法也和英語母語者差不多糟糕,畢竟人家平時也用不到這些深奧的語法。
他挺聰明的,不明白的語法點,你給他掰開了解釋,他很快能聽懂,你教起來也不費力。
但你能看出他並不愛學這個。
其實你也能理解,畢竟你也不想聽外國人給你一本正經講中文的“的、地、得”的區彆,這個空格裡是該填“立刻”、“一會”、“等會”還是“馬上”。
在你的理解和他的配合下,書桌前的你們仿佛再普通不過的家教和學生,對著桌麵流淌的陽光一問一答。
時間過得飛快。
你最開始擔心的他嘲笑你發音的情況也不曾發生。
你問他。
他倒反問你:“你是中國人,說英語有口音不是很正常嗎?”
他看你愣住,又貼心給你舉例:“澳洲人說英語也有口音啊。”說完,還給你繪聲繪色模仿了段。
不想,他的多才多藝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他怨念瞥去一眼,不情不願喊了聲:“進——來。”
是給你送換洗衣服的。
一套iuiu的淺粉小套裙、同色係的iuiu平底鞋、一個看起來就軟乎乎的同色係挎包。
原來,第二回合你一直沒見到的衣服長這樣。
傅謹言板臉讓人趕緊放下出去,彆耽誤他上課。
門一關,他立馬翹了下巴看你:“怎麼樣,我親自選的?可愛吧?”
可惜了,這麼貴的東西,你一樣也帶不回去。你甚至都沒時間換上它們過過癮,你還得繼續上課。
“可愛,可愛死了。”你帶著怨念回,“趕緊上課吧!”
“我見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穿成這樣一定很可愛。不喜歡嗎?”他困惑地十分真實,“我看她們平時都愛穿這個啊?”
你不好奇他口中的“她們”是誰,巴掌一拍,當然,是拍桌子,專橫道:“上課!”
你們又其樂融融上起課來。
你講得嗓子有點乾,看了眼手機上的倒計時,上課時間還有十分鐘。
他像是知道你心中所想,問你:“你渴了吧?”
你:“有點兒。”
他立馬起身:“那我給你做一杯薄荷水吧?”
還沒等你答應,他已經一杆子躥到幾米外的茶水台前,“嘩啦啦”從製冰機裡鏟出一鏟子冰。
你不得不懷疑他隻是太不想上課。
座位上轉身看過去的你表情一言難儘。
茶水台前,他背對著你忙來忙去。
你一會兒聽到他切東西的聲響,一會聽到他開易拉罐的動靜,他肩寬腿長,具體在乾什麼你倒看不到。
偶爾能從他動作間的縫隙裡看到他扔了個什麼進杯中,激起一連串的透明氣泡。
或許是感受到背後灼灼的視線,他抽空轉頭安撫你:
“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