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茂重重磕頭:“臣遵旨,必不負陛下所托!”
朱元璋點了點頭,又緩緩靠在龍椅上。
臉上的怒意雖然略有收斂,但目光依舊如刀。
他的聲音忽然低了些,卻更添幾分森冷:“常茂,你也記著,咱的孫兒是嫡長孫,是咱朱家的根。”
“你若守不住他,就彆再來見咱!”
“臣不敢!臣定當竭儘全力,保太孫殿下周全!”
常茂鄭重領命,隨即退了下去。
另一邊太醫院內,午後陽光從窗欞灑下。
朱雄英正靠坐在床榻上,手中捧著一本書。
眉眼微垂,神情平靜,仿佛在養傷的同時仍不肯讓自己有片刻懈怠。
他的身旁擺著一碗藥湯,卻因放置過久而泛起微涼。
外頭忽然傳來腳步聲,穩健有力。
朱雄英聽到這熟悉的腳步,抬起頭,果然見到朱標一襲淺金色袍服從門外緩步而入。
他的麵容溫和如常,但細細看去,眼底藏著一絲憂慮。
“父親。”朱雄英放下書,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笑意。
語氣中透著幾分親昵,“您怎麼有空來看我?”
朱標走到他身旁坐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溫柔中帶著審視:“你傷勢如何了?今日可還有哪裡覺得不適?”
朱雄英微微搖頭,笑容淺淡卻有些堅韌:“勞父親掛念,兒臣已經好多了。”
“太醫說隻要好生調養,不出幾日便能恢複如常。”
朱標聞言,稍稍鬆了口氣,眉頭卻依舊微蹙。
他仔細打量著朱雄英的臉色,沉默了片刻。
忽然語氣一轉,帶著幾分探究和欣慰道:“聽聞你在圍場上殺了狼群的頭狼,雄英。”
“你年紀雖小,卻已能在危機中鎮定應對,實在難得。”
朱雄英垂下眼簾,低聲說道:“父親過獎了,兒臣不過是被逼無奈。”
“若非運氣好些,恐怕這次便……便再也見不到父親了。”
這句話雖說得平靜,但話裡暗藏的心酸讓朱標心頭一震。
他歎了口氣,伸手握住朱雄英的手,聲音柔和卻滿含深意:“雄英,不是運氣好,而是你有勇有謀,這才化險為夷。”
“咱們朱家男兒,不求能百戰百勝,但至少,必須在關鍵時刻站得住。”
“你做得很好,父親以你為傲。”
朱雄英抬頭看向朱標,眼中閃過一抹暖意。
他微微點頭,語氣卻顯得有些小心:“謝謝父親。不過……若不是那些護衛突然不見,兒臣也不至於陷入險境。”
“這件事,恐怕不是普通的失職吧?”
朱標的臉色微微一變,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沉吟片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順手拿起放在桌案上的藥湯,遞給朱雄英:“這件事父皇已經下旨徹查,你不用多操心,先把身體養好。”
“其他的事,自有父皇和我來處理。”
朱雄英接過藥碗,低頭抿了一口,卻沒有繼續追問。他垂眸的瞬間,眼底卻掠過一抹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