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璟珩心中一顫,原來這就是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他抬頭看著毛毛的黃月亮,夜晚的氣溫低了下來,沒有了白日的燥熱,倒是舒服很多。
作為忠勇侯的兒子,他並不想掩飾自己的野心,但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會走到那一步。
“那就以三個月為期限吧。”謝璟珩喃喃自語。
走著走著,謝璟珩就走到城東甜水巷最靠裡的一樁大宅院門口。
這棟大宅院很氣派,幾乎是占了甜水巷的一半,隻是風吹日曬,又無人打理,四扇大門都有些破舊,院門口的大柱子也都掉了紅漆,斑駁的如同樹葉的陰影。
隻有那燙金的牌匾上的三個“郕王府”三個大字,才能提醒著路人,此宅院乃是前朝先帝最寵愛的一個字,郕王蕭琰的府邸。
王府的仆人早已遣散離去,謝璟珩借著月光,推開門,很容易就走進了王府。
但映入眼簾的,是一副落敗蕭條的景象。
兩年無人打理,園中的蒿草都已長得快半人高。
最右邊的遊廊,本是之前蕭琰最喜歡發呆的地方,可透著慘白的月光,謝璟珩一眼望過去,像一個長長的黑洞,鬼氣森森。
謝璟珩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
他手中拿著郕王事先給他的王府地圖,索性硬著頭皮,直接往書房的方向而去。
“嗷嗚!”
一個淒厲的聲音響起,隨後謝璟珩眼前一晃,隻覺得是有什麼東西撲了過來,嚇得他連連後退。
待退到門口,借著月光,他才看清,像是一隻體型很長的貓。
這隻貓的兩隻尖耳朵上,還長著兩撮毛,渾身瘦得隻剩骨頭了。
它本是郕王養的猞狸,但郕王下獄實屬突然,一出事,王府的下人們就散的散,逃的逃,根本沒人想到,還有這個畜生要照顧。
府中還能找食物的時候還好,但日子久了,猞狸餓得發瘋,就開始吃人了。
這畜生一旦嘗過了人肉的味道,那可不得了,從此什麼都不吃了,就等著什麼時候有倒黴蛋想著來王府避難,然後就一口咬下去。
院子裡的蒿草下,謝璟珩沒有注意到,其實都埋藏著白骨。
他此時死死地盯著猞狸,心中一動,從空間中拿出幾個大肉包,朝著它就扔了過去。
那猞狸聞到肉香,便立刻跑開了。
幸好。
謝璟珩長舒一口氣,打算徑直往書房而去,卻不料此時在門口有人說話的聲音。
“謝瑜那個榆木腦袋,就是跟我對著乾!哼,說什麼妃子不能和陛下共同如畫,這是老祖宗留下的規矩。我呸!他是什麼東西!一個宮廷畫師罷了,本宮若想弄死他,他哪還能活到今天啊!”
謝璟珩瞳孔一震,是良妃的聲音!
他猛然間就想到蘇念念又一次傳遞過來的字條,上麵清楚地寫著,他們每個人的下場
“是啊,娘娘是仁慈,見他有才情,這才留到今日。若不然,他早就跟謝家那個老二一樣,死在路上了啊!”這是一個小丫鬟的聲音,像是良妃身邊的侍女。
她們怎麼會來郕王府?
謝璟珩躲在暗處,隻見那主仆二人,旁若無人地走進了遊廊,他疾步跟上,同時通過心念,打開了武器庫
良妃看著周圍黑漆漆的,心裡其實害怕極了,所以故意和小丫鬟扯這些,大著嗓門,給自己壯膽。
可下一秒,她還是覺得有一個冰涼的東西,爬上了自己的肩膀。
隨後一個聲音響起,猶如從地獄爬上來索命的鬼:“良妃娘娘,你剛才說,想要弄死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