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放石鍋還是石板,底下用的都是河邊的石頭,白巡把高度相同的石頭圍成一圈,再放上石板,按住晃了晃,發現夠牢固,開始生火。
從旁邊火堆裡抽出幾根帶火的樹枝,加一些小的乾樹枝,不大會工夫,石板下麵的火勢就大了起來。
等石板上的水跡被火烤乾,白朔往上倒了些油,等油慢慢熱起來,將肉片鋪滿石板,頓時滋啦聲一片。
碩大的石板就是個巨大的烤盤,白朔認認真真地鋪著翻著肉片,時不時咬一口手中的卷肉,這是白肅幫他卷的,在他們忙活的這會,石鍋那邊已經煎好了兩鍋,每一鍋他們都保持著一人一片的分配規律。
白朔吃東西的速度慢,幾年的習慣,就算變成人形還是一樣。邊吃邊翻著肉片,突然感覺周圍好像有點不對。
怎麼這麼多咽口水的聲音?
白朔抬頭,隻見他們一家人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圍了滿滿一圈羽族,一個個雙目放光,眼神灼灼地看著他,準確說是在看他麵前的大石板。
石鍋底部不大,雖然也香,但數量太少,他們一家圍得近,味道最清晰,而其他地方的羽族,隻覺得一陣香味飄過,還沒來得及捕捉就沒了。
但石板不一樣,石板周圍邊邊角角都能用得上,一塊石板,白朔整整放了二十多片肉,每片都有幼崽巴掌大。
桌子那麼大的烤盤,裡麵全是肉。沒有鍋沿的阻攔,香味四散,經久不消。
起初,離他們最近的羽族好奇他們做了什麼,走過來看,這一看就移不開腳步。然後是更遠一些的羽族,順著香味找過來。後來人圍滿了,阻擋了香味的蔓延,但一堆人圍在一起,吸引了注意力本來沒在這邊的羽族,人更多了。
所以白朔抬起頭,看到的就是自己一家被圍觀的場景。
哪怕知道這都是自己部落的人,但看他們一個個兩眼放光的樣子,白朔還是忍不住躲開了目光,忍不住想往阿父阿姆身後躲。
發現幼崽變化的白巡不高興了,揮蒼蠅似的開始趕人:“走走走,都散開,圍在這裡乾什麼呢?不吃飯了?”白巡是不介意被圍觀,全部落的人看著他也不會理會,但幼崽顯然不適應,護崽的老父親當然要趕人。
隻是圍觀的羽族絲毫沒動,離石板最近的羽族蹲下來問:“白朔,你做的肉為什麼這麼香?”說著眼睛還盯著被白朔翻著的肉片上麵。
白朔本來就沒打算瞞著煎肉的方式,聞言指了指旁邊的油,告訴他們方式:“把哞哞獸的肥肉切成塊放鍋裡,加一點水,一起煮,等水煮乾,就會慢慢熬出這種油,把多餘的油盛出來,留一層在鍋裡,再把肉片放進去煎,這種油也可以煎其他食物。如果想更好吃,可以和我們一樣,把肉片和碾碎的紅頂果果肉、油、磨碎的鹽拌在一起醃一會。”
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足夠的紅頂果和鹽來醃肉,因此白朔把醃肉和煎肉分開說,不然按照羽族的理解能力,肯定以為醃肉是必備環節。
然而就算這樣,聽完這一係列複雜的操作,周圍羽族也是兩眼發暈,但麵前從未聞過的香味又無時無刻不在引誘他們。幾個還有肥肉的羽族回去拿肉,決定按照白朔的方法嘗試一下。
剩下的人要麼沒有肥肉,要麼被複雜的工序繞暈了,沒有行動,但依舊在石板周圍徘徊,就算現在吃不到,多聞聞味道也是好的!一些正在吃烤肉的羽族乾脆找了個能聞到味道的地方,蹭著煎肉的味道啃烤肉,聞著這股味道,感覺手中的烤肉都比平時更香了。
肉片在熱油的作用下慢慢變熟,散發出的芬香也越來越濃,正在圍觀一個羽族再也忍不住了,突然問:“白朔,我能用肉換你家的煎肉嗎?”煎肉的味道太誘人,他實在想吃,但自己今天沒有選肥肉,紅頂果也被他吃光了,所以打算用肉換。
至於為什麼要問白朔,以前白巡一家從來沒有這麼吃過,今天白朔變成人形了,他們家就換了新的方式做飯,方法肯定是白朔想出來的,問白朔準沒錯。
聽到他的話,周圍羽族頓時找到了新思路,對啊,他們可以拿肉來跟白朔換煎肉!
白朔開始算自家的醃好的肉片,他剛才一共醃了五塊肉,羽族的飯量沒有上下限,餓的時候一頓十幾斤,接下來幾天不吃飯沒問題。現在是生長季,獵物多,基本是每天一頓,這段時間成年羽族一頓吃一到兩塊,幼崽一頓能吃半塊。
不過今天是他們家第一次吃煎肉,胃口肯定會比平時大一些,而且他還要給烏焰留一部分,所以這些醃肉大概率不會有多餘的。
白朔沒有立馬答應對方,而是提了個新的解決方案:“等我們吃完飯,我可以幫你們加工。兩塊肉換一塊煎好的,一塊肉大概能出這麼多。”白朔指了指石板上的,這一下剛好是一塊肉的量,他打算收取一半原材料作為醃料和加工的費用。
“不行。”沒等其他羽族說話,琢磨明白自家幼崽意思的白巡立馬張口拒絕,他們家的食物夠吃,作為部落最強的羽族之一,他和伴侶完全能給幼崽提供足夠的食物,不需要幼崽乾活換食物。
然而白巡隻說了這兩個字,就被伴侶用手捂住了嘴。被阻攔的白巡頓時一臉震驚,為什麼要捂他的嘴?難道伴侶想讓幼崽乾活?
白允沒有解釋,隻是阻止了白巡要說的話,她感覺,自家幼崽有自己的想法,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具體內容是什麼,但這不妨礙她支持幼崽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