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船隊已經完成了掉頭,開始朝著東方逃串,耆老神色恢複了些紅潤,擲地有聲地說道:“韓度又如何他追了咱們這麼多次,咱們那次不是順利脫身這次也不會意外。”
不管耆老這話,是不是在自我安慰,他這句話的作用都發揮了出來。聽到他的話的幾個家主,臉上的惶恐之色瞬間平複了許多。
可是吹牛吹的再好聽,自我安慰的再厲害,麵對不斷迫近的大明水師,所有人臉上都逐漸禁不住露出驚恐的表情。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前來語氣帶著顫音稟報:“耆老,大明水師速度太快,咱們恐怕要被他們追上了。”
耆老鎮定的姿態再也繃不住,豁然抬頭厲聲問道:“胡說八道,咱們吃了韓度幾次虧,專門造的以速度見長的船,怎麼還是不如韓度的戰船速度快”
來人臉上露出難色,連忙回道:“耆老明鑒,咱們新船速度要比大明水師更快一點。但是咱們是中途掉頭,現在速度還沒有開到最大,以現在的情況看,若是不能阻礙大明水師一下,咱們很快就會被追上。”
耆老頓時明白過來,目光一凝,沉聲問道:“要是阻攔一下大明水師,咱們是不是就能夠擺脫韓度”
來人心裡一顫,連忙斬釘截鐵的說道:“絕對可以!”
耆老旁邊幾人也猜到了他想要做什麼,這茫茫大海之上無遮無攔的,而且和大明水師的距離又這麼近,靠什麼才能夠阻攔一下大明水師,簡直是不言而喻。
耆老目光冷厲的看了身旁幾人一圈,說道:“現在的情況你們都知道了,若是不阻攔大明水師一下,咱們誰也彆想逃脫。現在不是容你們細想的時候,下令吧!”
耆老的話讓幾人渾身一顫,麵麵相覷之下,有個中年人站了出來。
哭喪著臉,拱手道:“耆老,後麵那艘船上,可是有我的兒子啊!若是讓他們斷後,我兒就必死無疑.......”
耆老見其他幾人也低著頭,沒有說話,頓時雙目一瞪,厲聲罵道:“說什麼必死無疑你以為咱們若是不讓他們斷後,他們就能活不成前麵的路你們也見識過了,不就是因為看不到出路,咱們才折返回來的嗎咱們即便是擺脫了大明水師,也未必就能夠活下去。既然都是死路一條,那早死晚死,又有什麼分彆
再說了,若是咱們這次能夠逃出生天,你們想要兒子,再生就是!”
幾人聞言先是滿臉驚恐,隨後很快就陷入到沉默當中,最後還是剛才那位舍不得兒子的中年男人一咬牙,說道:“好,就依耆老所言,我這就去下令。”
男人剛才有多不舍,現在就有多諷刺。的確,在生死攸關麵前,妻兒老小也是可以舍棄的。他死之後,管它洪水滔天但是,隻要他活著,那沒有兒子將來再生便是。
見總算是出現了突破口,耆老心裡頓時鬆了口氣。若是這個時候沒有人肯下令的話,那他即便是有理由勸說幾人,但恐怕也來不及了。
現在卻是正好,耆老沒有絲毫猶豫,轉頭看向其他幾人,大聲喝罵道:“怎麼你們還舍不得,是想要外麵全都死無葬身之地,才滿意麼”
“沒,沒有......”
“耆老息怒,我等這就去下令......”
嗚嗚
渾厚低沉的號角聲,帶著一股決然和淒涼。船隊的後半部分,有五艘大船頓時開始減速,轉舵脫離了原本的航道,甚至將船身橫亙在大明水師前進的道上。
“不,快揚帆,開船,咱們要跟上去,難道你想死嗎”一個渾身白衣的年輕公子,憤怒的抓住船主的衣襟,破口大罵。
回應年輕公子的,隻有船主冷冷的目光。甚至連解釋都懶得解釋,直接揮手說道:“掉頭,纏住大明戰船”
五艘船隻就此掉頭,然後朝著大明水師戰船迎麵衝過去,帶著一股決然和悲壯。
韓度在望遠鏡裡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嗤笑出聲:“沒有了速度的船隻,就如同沒有奔馳起來的騎兵,隻有任人宰割的份。”
不過雖然大明水師可以將這五艘船輕易的宰割,但是卻不能夠就這麼直接衝上去,彆人明顯就是想和自己拚命,韓度若是就這樣正麵衝過去,豈不是正好給了他們同歸於儘的機會
無奈之下,韓度隻好揮手下令道:“左右散開,前陣戰船不過管這些船隻,直接越過去,繼續追擊。後陣戰船將這些船隻拿下,儘量抓活的。”
這些船隻速度根本就沒有起來,將他們生擒活捉並不是難事。
不過前陣戰船即便是沒有和那五艘船隻糾纏,但是猶豫分散從兩邊繞道過去,也不得不變相的減慢了速度。等到越過去之後,被前麵的船隻給拉出了距離。
而耆老等人有了這個喘息之機,船隻的速度已經慢慢開到最大。
韓度在追擊的時候也發現,剛才還能夠不斷的朝前麵船隻迫近,但是現在卻隻能夠保持一個相對不變的距離,甚至到後來前麵的船隻還以一個微弱的速度優勢,在不斷地遠離韓度戰船。
韓度驚訝的看著前麵的離得越來越遠的船隻,要知道韓度自己座下的戰船可不是水師原本的那些戰船,而是經過改良後,大明最新式的戰船。這樣的戰船速度比原來的還有快一點,更加具有優勢。可即便是這樣,速度也是比前麵的船隻差了一點。
韓度頓時眼睛一亮,速度對於船隻來說,可以說是第一生命,看著前麵的船韓度心裡都火熱起來,想要一窺船隻速度這麼快的秘密。
想到後麵有五艘這樣的船,韓度甚至有了掉頭回去將五艘船隻保護起來的衝動。
“追!追到天涯海角,也要給本侯追上他們。”韓度立刻下令死命令。
近一個月之後,韓度還是在一如既往的追擊。不過現在已經看不到前麵船隻的身影了,韓度種憑借他們留在海麵上的痕跡,繼續追擊下去。
因此,韓度也沒有必要在船首上看著,回到了船艙裡麵。
這一日,韓度趴在船艙裡,在海圖上計算了現在的位置之後,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方孝孺嘎吱一聲推開門進來,就看到韓度難看的臉色。
韓度搖搖頭,沒有和他解釋,朝著站在門口的兵士吩咐一聲,“去,將張超、蔣明找來,本侯有話要說。”
“是。”兵士聽命,連忙小跑下去了。
韓度這才回頭示意方孝孺跟上,兩人來到船首上,席地而坐。
方孝孺知道韓度是想要等那兩人來了才會說話,也不催促靜靜的等候著張超和蔣明。
“侯爺”
“侯爺.......”
和張超的沉穩平靜不同,蔣明原本惶恐不安的神色好了一點,總算是不那麼焦急了。
這一次追到了五艘船隻,即便是前麵的船追不到,他蔣明的罪過也可以一筆勾銷了。
韓度點點頭,抬手示意道:“坐下說話。”
兩人頓時雙腿交叉,豁然坐了下去。
韓度等兩人坐下之後,兩手握在一起摩挲了幾下,才說道:“這些日子,咱們一路走來都有島嶼,能夠讓咱們補充一些淡水。”
幾人麵麵相覷,不明白韓度為什麼要將這件事情單獨提出來說。
韓度將幾人的神色看在眼裡,躊躇一下張口道:“可是再往前,就沒有島嶼了。”
“那,豈不是沒有地方補充淡水”張超可是知道淡水在海上的重要性,完全不亞於性命,帶著震驚的問道。新筆趣閣
韓度神色凝重的緩緩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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