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監整個人的精氣神都瞬間鬆懈下來,兩手合什一個勁的念叨:“阿彌陀佛,祖宗保佑,太子殿下總算是平安歸來。”
“是啊,總算是回來了。”老朱長歎一聲,隨後老朱下意識的看向老太監,不由得高興打趣道:“你這老奴什麼時候信佛了朕怎麼不知道”
老太監神情激動,眼角含著老淚,微微躬身說道:“隻要太子殿下能夠平安回來,彆說是讓奴婢信佛了,讓奴婢信什麼都行。”
“哈哈哈,”老朱爆發出一陣極為爽朗的笑聲,“你有這份心便好。”
說著,老朱將視線放到越來越近的戰船上。
......
韓度比朱標的眼睛還尖,一眼就看到水寨棧道後麵的明黃色禦攆。
“皇上來了”說著,韓度便目光疑惑的看向朱標。
朱標也是萬分驚訝,不由得說道:“父皇日理萬機,怎麼會有時間到這裡”
“肯定是你出海太久,導致讓皇上擔憂了。”韓度頓時沒好氣的開始數落朱標,“我就說過吧,讓你看完南洋就回來,你偏不聽,非要去什麼西洋。現在到好了,這麼久沒有見你回來,皇上不知道有多焦急呢。說不定都還把我給埋怨上了,還以為是我帶著你在外麵亂跑,不回京的呢......”
朱標被韓度的碎碎念叨搞的一陣煩悶,沒好氣的打斷他的話,說道:“你說完了沒有”
“沒有!”韓度頓時回頂了朱標一句,一想到朱標當初非要去西洋,韓度心裡的火氣久噌噌噌往上漲。
明明自己也不願意去西洋,都是朱標非要去的,現在一想到還要被老朱埋怨,韓度的心緒就止不住的波動起來。
“好吧,都是孤的錯行了吧”朱標破罐子破摔的語氣,讓韓度為之一怔。
朱標回頭瞥了韓度一眼,說道:“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咱們還是先下船,看看父皇是什麼意思吧。萬一是你自己想多了,父皇根本就沒有責怪咱們的意思呢”
韓度點點頭,也隻好如此了。不過心裡想的卻是,老朱不會責罰你倒是真的,自己恐怕難逃此劫。就是不知道老朱準備怎麼懲罰自己,若是懲罰的輕一點,韓度就坦然接受了。
眼看著戰船快要靠岸,老朱乾脆從禦攆上下來,在老太監的攙扶下沿著棧道朝著戰船走去。
船剛剛停穩當,朱標便命令士卒將他和韓度放下去。
吊籃剛落在棧道上,朱標便一步從吊籃裡麵跳了出去,快走幾步來到老朱麵前,噗通一下跪了下去,情真意切的拜下,“父皇恕罪,兒臣不孝,讓父皇擔心了。”
韓度朱標身後看的目瞪口呆,說好的不用擔心老朱責罰呢你現在做成這樣,讓我該如何做
果然,老朱對朱標的態度非常的滿意。隨後便呲著牙,瞥了韓度一眼。
韓度頓時一個激靈,兩腿一軟,頓時跪倒在老朱麵前。
“臣死罪......”
老朱沒有理會韓度,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朱標身上。在老朱眼裡,現在的朱標除了長相和以前一模一樣,隻是黑了一點,壯實了一點之外,幾乎沒有什麼分彆。
但是朱標的精氣神,給他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了。如果說以前的朱標是一棵參天大樹,冠蓋遮蔽一方的話,那麼現在的朱標就好似一座高山,雖然少了冠蓋的華麗,但是卻有了沉穩厚德的氣質。
朱標雖然跪倒在他的麵前,但是神采飛揚,如同頂天立地一般。
老朱看到朱標如此的轉變,頓時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了,一個勁的說著,“好,好,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說著,便將朱標從地上扶了起來。
“謝父皇。”朱標立刻從地上站起,坦坦蕩蕩無畏無懼。
老朱看到朱標的如此表現,越看越是高興。
而韓度則尷尬的跪在地上,眼巴巴的望著老朱,不知道他是真的將自己給忘記了,還是故意的。
老朱望著朱標感歎:“看來這次出海,你的收獲很大。走,咱爺兩好好談談,給朕好好說說你在海外的見聞。”
韓度見老朱故意不理睬自己,又聽到老朱的話,頓時覺得不理自己也好,等老朱走了之後,自己就悄悄的回家去。這次跟隨朱標出海,一去一回花了快一年時間,又錯過了一次在家裡過年的機會,還不知道安慶會如何的埋怨自己呢。能夠早點回去安慰她一下,也是不錯的。
可是老朱卻不讓韓度如願,和朱標互相訴說完衷腸之後,老朱淡淡的掃了韓度一眼,說道:“你好歹也出了海,你也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