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
就在朱棣六神無主的時候,姚廣孝立刻喝道:“王爺,快,趕快去床榻上躺著。”
“對對對......”
朱棣連忙朝著裡屋匆匆走進去,邊走邊將蟒袍脫下。
隨手將蟒袍扔在架子上,掀開被子一溜煙的滾進去。
姚廣孝立刻吩咐侍女打來熱水,用棉布給朱棣敷上。又吩咐藥房送來一些藥水,將屋子裡的藥味道弄出來。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姚廣孝才對丘福道:“既然天使一定要見王爺,那就請進來吧。”
丘福點頭:“是。”
......
丘福帶著一個宦官走進大殿。
宦官手裡拿著聖旨,跟在丘福身後,眼睛不斷地朝著四周巡視。
走進房間宦官就問道一股濃烈的藥味,第一眼朝著床榻上看去。看到燕王躺在床榻上,蓋著被子,隻露出一張臉,額頭上敷著熱帕。
宦官仔細的觀察燕王,見他的臉色蒼白,滿臉的病容。
丘福湊上去,靠近朱棣的耳邊,輕聲喚道:“王爺,王爺”
朱棣好似剛剛被驚醒,費力的睜開眼睛,有氣無力的瞥了一眼丘福,然後才看向天使。
諾動嘴唇,聲音沙啞的道:“原來是天使駕到,快......快扶本王起來,接旨......”
說著邊掙紮著抓住丘福,好似想要讓丘福將他扶起來。
宦官見朱棣一副快要病入膏肓的樣子,哪裡敢真的讓他起來,連忙上前道:“王爺身體要緊,還是躺下好生修養吧。”
朱棣聽到這話,瞬間躺下,根本不給宦官反悔的機會。“那就,請天使恕本王失禮了......”
“王爺客氣了。”宦官拿出聖旨,朝朱棣略帶歉意的道:“王爺就這樣接旨吧。”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聽到宦官念完聖旨,朱棣頓時就哭了起來。
邊哭邊道:“嗚嗚嗚......皇兄竟然還記得本王這個不成器弟弟,實在讓本王無地自容啊。若不是,若不是本王現在寸步難行,本王恨不得立刻去拜見皇兄!”
宦官聽了之後,也是一臉的尷尬。燕王這個樣子,怎麼去京城若是非要去,恐怕還沒有走到京城就要甍在半途上了。
朱棣趁著抹眼淚的機會,偷瞄了宦官一眼。見他有所動容,連忙趁熱打鐵:“天使放心,隻要本王的病一好,本來立刻跟隨天使去京城見皇兄。”
燕王都這樣說了,宦官還能怎麼著他還沒有膽子敢把燕王逼上絕路。
隻得點頭道:“好吧,那還請燕王殿下好生休息。”
朱棣心裡大喜,故作虛弱的朝丘福指了指,“去,快去給天使準備住的地方,另外再給天使奉上一份厚禮,多謝天使寬容。”
任務沒有完成,宦官本來是有些不高興的,但是聽到燕王的話他心裡剛剛冒出來的一點芥蒂,瞬間消失無蹤。
等宦官走了之後,朱棣一把撤掉頭上的棉帕,翻身坐了起來。
姚廣孝滿臉淡淡笑容的走了出來。
朱棣臉上露出笑容:“還是大師心思縝密,否則還真的不容易瞞過此人。”
姚廣孝點頭讚同的道:“王爺所言不錯。剛才貧僧在後麵仔細觀察此人,發現他一直都在盯著王爺。若不是王爺經驗老道,恐怕還真的騙不過去。”
朱棣微微搖頭,擺擺手道:“這沒有什麼,本王也身過病,對於生病是什麼樣子還是了如指掌的。”
姚廣孝淡笑著,回應似的點頭。
朱棣語氣一轉,問道:“這道聖旨來的真是蹊蹺,大師怎麼看”
聽到這話,姚廣孝的臉色不由得沉了下來。捋著胡須道:“這道旨意厲害啊,將王爺召到京城,那北平就群龍無首。以最小的代價,直接將咱們的謀劃扼殺在繈褓裡。還好王爺裝病暫時拖住,否則就連貧僧都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如此簡單直接,卻非常有效的計策,讓貧僧想起來一個人。”
朱棣皺著眉頭,將聖旨打開又從頭至尾看了一遍。
沉聲道:“你是在說韓度”
“除了他,貧僧想不出誰還有如此老道的手段。”姚廣孝冷哼一聲,語氣堅定無比。
朱棣沉吟片刻,疑惑的問:“可是咱們還什麼都沒做,韓度是怎麼會注意到本王的”
姚廣孝微微思量片刻,說實話,他也猜不到韓度為何會注意到北平。
不過他心裡卻有個想法:“王爺是否還記得,梁國公曾經在皇上麵前舉報過王爺一舉一動如同帝王的事情”
提起這件事,朱棣的臉色不由得猛然一沉。
當初他初來北平,便被這前元皇宮的宏偉給震撼了。或許從那時起,他的心裡便再也不甘僅僅做一個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