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度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把湯鼎的信看完之後立刻放在一邊,又拿起於謙的信來看。
當韓度看到於謙打算從南洋向東,越過大洲直接橫穿大海去往美洲的時候,臉色蒼白得如同白紙一樣。
甚至就連拿著書信的手都忍不住顫抖,支撐不住緩緩坐到椅子上。
這條航道韓度曾經走過一次,但那也是他這輩子唯一的一次。
自從走過這條航道之後,韓度就下定決心這輩子都不會再走。
並且在教導於謙的時候,也不止一次提醒他千萬不要走這條航道......
沒有想到,於謙竟然偏偏選擇了這條航道!
韓度以為於謙一向都很聽話,自己既然提醒過他多次了,他就不敢走這條航道。
這也是為何當初朱瞻基離開的時候,韓度嚴防死守把於謙盯得緊緊的。而於謙要去南洋的時候,韓度十分放心地讓他去了。
“知道了,你們先退下。”韓度無力地朝兩人擺擺手。
等到兩人都離開之後,韓度猛地一把抓住自己胸口的衣襟,滿臉都是難受至極的表情。
那條航道究竟有多麼凶險,韓度比誰都清楚,九死一生不是形容詞,而是真實的寫照。
“於謙啊,於謙......”
韓度心都要碎了,就算是女兒出嫁他也沒有如此傷心過。
沒有想到朱瞻基竟然隻來了京城一次,就把於謙的魂給勾走了。
為了偷偷去美洲,竟然還和自己玩起了套路。
要不是當初朱瞻基走的時候,於謙根本就沒有絲毫反應,更加沒有去送朱瞻基,韓度也不會想當然的認為於謙對朱瞻基並不感冒。
也不會如此大意的就放任於謙去了南洋......
“咦,你這是怎麼了”方孝孺走到門口,看到韓度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不由地問道。
韓度抬頭看了他一眼,有氣無力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剛才仆役來報,說是你這裡有事,老夫便來看看。”一邊說著,方孝孺一邊在椅子上坐下。
“看你的樣子很傷心啊,認識你這麼多年無論遇到什麼事情,你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像現在這樣,還真是第一次見!”
方孝孺神色也凝重起來,湊近問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韓度無力地歎息一聲,喃喃自語道:“於謙去美洲了。”
“老夫還以為多大的事呢,不就是他去一趟美洲嘛,他又不是去了就不回來。”方孝孺滿不在乎說道,一臉輕鬆地聳聳肩。
“可是,他走的是從南洋到美洲的航道。”韓度一字一句重重地說道,似乎每一個字都是咬牙說出來的。
“他怎麼會走那裡”方孝孺本來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聽到韓度的話之後頓時正襟危坐起來。
“老夫記得你說過,走那條航道可是九死一生啊!”
韓度聽了臉色的苦笑更濃,歎氣說道:“什麼九死一生,根本就是十死無生!當初我之所以能夠活著回來,完全就是因為運氣好,遇到了風暴。正好風暴又把船朝著美洲陸地吹過去。”
“若是沒有那場風暴,你認為我還能夠活著回來”
“而現在於謙他們走那條航道,也能夠遇到那樣的風暴嗎就算是遇到了,那風暴也會把他們朝著美洲的方向吹,而不是把他們吹向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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