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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紹庭早早的便換上那套屬於詹事府右春坊右庶子的正五品青袍公服。
按照朝廷規定,凡文武官員,有朝服、祭服、公服、常服。
又有嘉靖七年,道長定下的品官燕服。
如今,嚴紹庭官品最高的,便是詹事府右庶子。
天蒙蒙亮,嚴紹庭便隨著老嚴頭乘車到了內閣。
嚴家已經收到了東南那邊來的消息,內閣今日自然也有一份正式的當下情況說明。
早早的,內閣裡眾人便已到場。
如今雖然已經開了春,天氣回暖,但內閣照例還是為這些位閣老們備好了暖湯。
畢竟,大明朝再苦,也不能苦了內閣。
今日內閣備的是最平常的燕窩湯。
嚴嵩端著湯碗,小口小口的進著。
嚴紹庭其實也有一份,但他沒有動,而是目光掃向徐階和高拱兩人。
徐階和嚴嵩一樣,一口口的進著燕窩湯。
高拱一大早便拉著一張黑臉,好像誰都欠他幾兩銀子一樣。
見到嚴紹庭正盯著自己。
高拱不由冷哼了一聲:“嚴閣老,如今太嶽在蘇州府,數日不曾有所動靜,兩府百姓今年也不知是怎麼了,竟然提前將棉苗種下,現在還在叫囂著,要朝廷拿出錢糧賠償!”
嚴嵩停止了喝湯,眯著雙眼歪著頭看向氣衝衝的高拱。
而在其一旁的徐階,卻仍拿著那隻精致的湯勺喝著燕窩湯。
眯著雙眼的嚴嵩,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是在看誰。
隻聽嚴嵩開口道:“這事……老夫也收到消息了,很不好。”
高拱哼哼道:“當然不好!真要是還讓太嶽去補償那些棉農,朝廷又要從何處弄錢糧出來?”
嚴紹庭瞄了一眼高噴子。
對方是將這件事的鍋,扣在老嚴家頭上了。
他的目光,不由的瞥了一眼還在喝著燕窩湯的徐階。
這位老好人當真是透明的很,好似是內閣這裡的所有事情都與他無關一樣。
嚴紹庭淡淡一笑:“高閣老何必如此怒氣衝衝,我聽人說,那個以前在宮裡當差的李時珍常與人說,要戒急戒躁,不然容易……”
高拱卻是一揮手:“嚴僉事莫要在內閣這裡插科打諢!太嶽去東南,是奉了陛下的皇命,做的是為國開源的皇差。
如今兩府棉農竟然枉顧時節,提前種下棉苗,顯然是有居心叵測之人,在暗中授意,借此對抗朝廷,對抗皇命!”
嚴嵩默默的低下頭,重新喝起已經涼了一些的燕窩湯。
嚴紹庭卻是生出疑惑。
難道高噴子真的不明白東南時局的原因?
他不由的,又看了一眼已經將一整碗燕窩湯都喝完,甚至還想將那隻空碗舔一舔的徐階。
嚴紹庭思索了片刻,開口道:“高閣老的意思,難道是我嚴家在暗中讓人做手腳,對抗朝廷的嗎?”
“紹庭!”
終於也喝完湯的嚴嵩,重重的說了一句,抬頭看了眼嚴紹庭。
嚴紹庭低下頭。
剛剛不過是個試探而已。
而看高拱的反應,很顯然就是這樣認為的。
高拱見嚴紹庭這般說,臉上亦是露出自然的神色。
嚴嵩無奈的輕歎一聲:“肅卿啊。”
見嚴嵩開口,高拱態度自然還是收斂了一些。
“嚴閣老,您要說什麼?”
嚴嵩笑笑:“這件事,當初是老夫在聖上麵前提出來的,太嶽去東南則是紹庭這孩子在聖上和我等麵前推舉的。你覺得,我嚴家這一老一少,能做出你說的這種事情嗎?”
高拱張張嘴,正要將嚴世蕃的名字說出口。
喝完湯,擦乾淨嘴巴的徐階。
終於是緩緩抬起手,打斷了正要開口的高拱。
“嚴閣老,肅卿,這件事大夥都知道消息,朝廷也收到了下麵的奏章。想來陛下那裡,這會兒已經在叫人過來傳喚了,不如等去了陛下麵前,再群策群力,將此事妥善解決,好讓太嶽在下麵能繼續推行國策?”
徐階已經是繼續充當著老好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