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也已經時辰不早,嚴紹庭便接了老嚴頭一同出宮回到嚴家。
爺孫兩人在書房裡喝著茶,說著當下發生的事情。
嚴紹庭自然是將自己和老徐之間達成的交易,也挑著重點說清楚。
嚴嵩坐在那張白虎皮太師椅上,閉目思索,緩緩點頭:“你做的沒錯,便是有上意,也不可與天下人為敵,事情落在兩府地界上即可。”
老嚴頭現如今隻關心自家大孫子仕途上的事情。
至於說嚴紹庭和徐階達成的有關禁止走私絲綢之類的事情,全然不過問。
嚴紹庭嗯了一聲,為老嚴頭續上茶水:“孫兒的意思,現如今朝廷時局如此,多些後路才是最要緊的。這也是為何這一次,孫兒要借著新安江大堤被毀一事,清查浙江的緣由。”
有人的地方就會拉幫結派。
沒有嚴黨,其實也會有諸如徐黨、張黨之類的。
嚴紹庭也自知,不可能將整個嚴黨弄乾淨,可是卻需要將那些蠢人和不乾正事的人給弄走,雙方劃清界限才行。
提到這件事。
嚴嵩不由的蠕動了一下嘴唇。
他到底,還是有些不忍對浙江的那些門生下手。
隻是許久後,嚴嵩這才有些恨鐵不成鋼的低罵道:“這一次若非你爹昏了頭,叫鄭泌昌、何茂才他們炸毀大堤,浙江也不會出這等事!”
老嚴頭話音剛落。
卻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書房的房門被嚴世蕃從外麵打開。
隻見他滿臉怒氣的衝了進來,當先衝著老嚴頭草草的拱手作揖,而後便怒目看向嚴紹庭。
嚴世蕃開口便罵:“你是瘋了嗎!要查咱們嚴家的人?你是覺得沒了他們,沒了我嚴家,你嚴紹庭還能如現在這般威風?”
不等嚴紹庭和嚴嵩開口。
嚴世蕃已經是怒氣衝衝的繼續罵道:“老子讓鄭泌昌、何茂才毀了新安江大堤,是為了什麼?
就是為了給張居正和徐階他們添堵!讓他們辦不成改稻為桑的差事,讓陛下發了火給他們統統都罷免了!
大堤毀了,張居正辦不好差事被罷官,咱們嚴家還能讓鄭泌昌、何茂才他們借機低價購買那些田地,好添補你這逆子年初掏空的家底!
伱可倒好啊。”
嚴世蕃滿臉的嘲諷和痛心。
他就想不明白了,怎麼自己好好的就生出了這麼個玩意來。
他罵的是口水橫飛,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嚴紹庭:“查蘇州府、鬆江府也就罷了,還要查自家?你是要把鄭泌昌、何茂才都弄死嗎?讓咱們嚴家往後,連一個人都沒得用是吧。
你要查案也無妨,畢竟還要查蘇州府、鬆江府。但你怎麼好意思整日裡掏空咱們嚴家的家底,不想著為家裡添補添補啊?好好的一個低價買地的機會,就讓你給弄沒了!
我看,你現在就是想把我們嚴家弄垮了,弄倒台了,才會滿意!”
一通怒罵之後,嚴世蕃已經是口乾舌燥。
這時候他也止住了繼續罵嚴紹庭,轉而目光掃視,看向放在老爺子邊上的茶壺。
嚴世蕃舔舔嘴唇,上前就要伸手去拿茶壺解渴。
啪!
一隻大手按在了茶壺上。
嚴世蕃抬頭一看。
是老爺子。
他麵生疑惑。
嚴嵩卻是滿臉冷色,目光陰沉:“嚴世蕃!你是豬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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