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
嚴紹庭腳步再下一級台階。
所有的舉子們都慌了神。
從後到前,烏泱泱的就擠上了台階,將嚴紹庭周圍給堵的死死的。
站在一旁的陸繹看的幾乎是傻了眼。
心中不禁生出無儘崇拜。
當真還是姐夫厲害啊。
現在可不就是要輪到這幫舉子們,求著姐夫坐穩壬戌科春闈會試主考官的位子了。
就連今日被請來坐鎮的應天府府尹呂時中、北直隸提學官於業,亦是詫異萬分,意外不已。
原本他們也覺得今天恐怕是要出事。
來一趟,就算不是為了幫嚴紹庭解圍,也是要在大亂生起之前,就能將其製止住。
誰成想。
局麵竟然發展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正當嚴府巷前,已經兩級反轉的時候。
巷口。
嚴世蕃剛剛好提著那把鐵尺趕了回來。
“兀那小子們!”
“安敢欺我嚴府!”
“當國朝律法不嚴否?”
嚴世蕃手拿鐵尺,站在巷口,望著已經衝到家門口攔著嚴紹庭的舉子們。
他隻當這些人是要衝擊嚴府,群毆兒子。
嚴世蕃雙眼瞬間充血。
“休傷吾兒!”
小閣老一聲怒吼,便向著自家門口衝了過來。
嚴紹庭站得高,自然看的清楚。
他當即看向一旁的陸繹。
陸繹亦是麵色大變,一個彈腳,竟然是臨空而起,借著門口石像瑞獸,手掌輕輕一拍,整個人就臨空躍起,越過眾人。
竟然就這麼的跳出了府門前擁擠的人群。
而陸繹腳下不敢停歇。
趕忙的奔著衝過來的嚴世蕃攔了過去。
“世伯!”
嚴世蕃卻是瞋目裂眥:“休要擋我!”
陸繹無奈,隻能伸出雙手,一把扣住嚴世蕃的雙臂。
而本被嚴世蕃握在手中的鐵尺,亦是應聲落入陸繹腰間。
不等嚴世蕃再開口。
陸繹便趕忙解釋道:“世伯!這些舉人是在阻攔姐夫去西苑請辭春闈會試考官的!”
嚴世蕃卻是沒有聽清。
“老子知道他們是要讓紹庭去西苑請辭……”
“嗯?”
嚴世蕃忽的反應過來,一點一點的疑惑在臉上浮現。
陸繹憋著笑,點頭道:“是在攔著姐夫,不讓他去西苑的……”
現在的陸繹,一時間也沒法解釋清楚這件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嚴世蕃卻是目光一轉,越過陸繹的肩膀,看向家門口齊齊轉頭都在看著自己的舉子們。
他的臉色一變,當即轉口大喊道:“老子就說這小子無才無德,怎麼能擔當春闈會試考官此等重任!”
“老子說了又不聽!”
“看老子不將他打殺了,省的禍害了我朝才學們!”
說著話,嚴世蕃就推著滿臉詫異的陸繹,到了家門口近處。
“嚴侍郎不可啊!”
“嚴侍郎息怒!”
學子們一時間也來不及多想。
圍在最外麵的舉子們,當即就湧了過來,將滿臉憤怒,一副勢要打死嚴紹庭的嚴世蕃攔住。
嚴紹庭滿臉呆滯的看著畫風突變的老小子。
他真要出聲配合。
嚴府巷另一頭,又有馬蹄聲傳來。
“嚴師傅!”
“嚴師傅!”
“裕王殿下有話命小人帶到!”
裕王府的人騎著馬趕了過來。
因為府門前的人群,裕王府的人隻能勒馬而停。
一眾舉子們,聞聽裕王之名,紛紛轉頭看了過來。
馬背上那人望著嚴府門前這密密匝匝要鬨事的舉子們,悄悄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嚴師傅,殿下說了,若是嚴師傅這幾日得空,千萬要去王府一趟,殿下於經學上有幾處難解,還望嚴師傅撥冗,入王府為殿下指正!”
本來還在喊打喊殺的嚴世蕃,亦是麵露驚訝,閉上了嘴。
他目光轉動,心中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裕王怎麼也來幫忙了?
就連嚴紹庭本人,也有些意想不到,裕王會在這個時候出手幫忙。
他這番話一出。
那在這些舉人心中,可就不一樣了。
此時。
嚴府門前的舉人們,也是滿心疑惑。
他們在裕王府來人臉上看了看,隨後又看向站在嚴府門前台階上的嚴紹庭。
雖然他們都未曾見過裕王。
但對這位王爺,可是多有聽聞。
裕王那是什麼人?
這麼多年來在王府,雖然不理朝政,可在他身邊教導的都是徐閣老、高閣老、張閣老那樣的人。
這些人可都是經學大家。
裕王自身在經學上的成就,那自然是不在話下的,非是一般人所能企及。
現在裕王竟然說要讓嚴紹庭為他指點經學難點。
這說明什麼?
眾人一陣沉默。
難道不曾科舉的嚴紹庭,在經學上也是頗有本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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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