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
事情就好辦了。
潘恩當即拍板子道:“那就這麼乾!我現在就去讓人寫好彈劾的奏疏,一起送到西苑聖前!”
徐階抬頭看向潘恩。
事已至此。
他也隻能是點頭應允。
嚴訥和楊博兩人亦是隨著潘恩起身。
“閣老留步。”
“我等也回去各做準備。”
茶室人去一空。
隻餘下徐階一人獨坐案前。
四下寂靜。
許久之後。
徐階的幕僚師爺,方才姍姍來遲。
“相爺。”
徐階抬頭看向對方,臉上帶著疲倦:“事情都查清楚了嗎?”
師爺搖搖頭:“我們在工部的人仔細查閱了一番,還是沒有找出來那幾筆賬究竟去了哪裡,似乎……”
徐階皺眉道:“說下去。”
師爺說道:“似乎嚴世蕃從一開始就有意隱瞞下了這筆賬的去向,就連那些匠人現在查出來,也早就被他以新修溝渠,早早的派去廣東道了。”
徐階臉色一沉。
就連人都給送去廣東道了。
現在就算他想要從匠人身上查清楚,一來一回小半年的時間都過去了。
更不要說。
那些匠人去了廣東道,天知道又會被派到什麼地方。
甚至有可能……
人都已經死光了。
徐階目光一縮。
若當真如此。
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這就表明,嚴世蕃能有諸多理由,將這筆賬解釋清楚。
比如工部胥吏筆誤?
這就是一個很好的借口和理由。
京中因為嚴世蕃的案子和變法奏請,一時間陰雲密布。
而潘恩等人也按照計劃,開始指揮著朝中的言官們,開始對嚴世蕃和工部發起了新一輪聲勢更加浩大的彈劾風潮。
終於。
西苑那邊也傳出了消息。
內閣並各部衙門,廷議工部及本部侍郎嚴世蕃貪墨舞弊一案。
西苑。
在臣子們還沒有到來的時候。
嘉靖已經是提前結束了課業,領著呂芳到了前殿。
安身坐下,嘉靖斜靠著看向呂芳。
“事情可曾查明?”
呂芳點點頭:“已經查明白了……”
見呂芳有些吞吞吐吐的模樣。
嘉靖眯著眼道:“哦?嚴世蕃將工部的銀子都弄到哪裡去了?”
呂芳臉色緊繃,開口道:“裕王府……”
說完之後,呂芳趕忙低下頭。
而聽到這個答案的嘉靖,卻是目光一閃,滿臉錯愕。
“裕王府?”
嘉靖似乎是難以置信的念叨了一聲。
呂芳點點頭,小聲道:“手法很巧妙……賬目雖然是從工部出去的,但裕王府那邊卻是以自費招攬民間能工巧匠的名義,拿著這筆銀子修繕了一番王府裡那些年久失修的屋子……”
嘉靖麵露玩味。
他冷笑了幾聲後。
才開口道:“裕王府修繕屋舍這麼大的動靜,徐階他們難道不清楚?”
這就到了有意思的地方了。
朝中如今上疏彈劾嚴世蕃和工部的,都是科道言官和潘恩這些人。
但皇帝開口,卻就是徐階。
呂芳抬頭看向皇帝,麵色犯難道:“徐閣老許久未曾去王府了……”
哼哼。
嘉靖淡淡的冷哼了兩聲,幽幽道:“朕雖然許久不曾開經筵,但他們也就跟著荒廢了?”
呂芳低頭不語。
皇帝這是在不滿於裕王府的師傅們,懈怠了呢。
也就是這個時候。
殿外開始有腳步聲傳來。
從殿門外,映入眼簾的就是那一襲襲的大紅袍。
然而。
這頗有秩序的入殿人群。
很快就發生了一陣騷亂。
然後。
在眾目睽睽之下。
一道嘹亮的痛嚎聲,從萬壽宮大殿外傳入殿內。
“陛下!”
“臣嚴世蕃冤枉啊!”
“臣沒有做錯事啊!”
“請陛下明鑒,為臣做主啊!”
伴隨著這道嘹亮的喊叫聲。
一道人影,從那排著隊的大紅袍中間跌跌撞撞的穿過,然後就裹著一陣風衝進了殿內。
隨後。
剛剛入殿的嚴世蕃便雙腿一軟,輕巧的跪在了地上。
嗖的一聲。
嚴世蕃就已經從殿門處,一路跪滑到了殿內,穩穩的停在了皇帝麵前。
啪的一聲。
嚴世蕃高舉雙臂,重重的拍在地上,整個人做匍匐狀。
“陛下!”
“臣沒有錯啊……”
“臣冤枉啊!”
“陛下要為臣做主哇……”
又是一陣聒噪的喊冤聲傳入嘉靖的耳中。
令其不禁嫌棄的皺起眉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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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出了點事情,一晚上沒睡,今天先更新一章,我這會兒繼續碼字,晚一點更新後麵兩章,義父們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