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陸文燕腹中懷的到底是兒子還是閨女這個問題。
最終的結果如同陸文燕所說的。
嚴紹庭迎頭就受到了來自老嚴頭和嚴世蕃的暴擊。
嚴世蕃惡狠狠的威脅起了嚴紹庭,現在要是再敢和兒媳婦爭論半句,就將他這條狗腿打斷。
當下,老嚴家重點保護對象就是已經有了身孕的陸文燕。
老同誌嚴嵩當即表示讚同,並且當場對著管事們發話,就是孫媳婦將嚴家屋頂拆了,也不必管。
還要立馬用最快的速度重新蓋好,留著給孫媳婦下次拆。
最後。
老嚴頭還罕見頭一次對嚴紹庭發了火。
總結之後,老嚴頭就一句話。
不管自家孫媳婦懷的是男娃還是女娃,都是老嚴家的血脈,是老嚴家的子孫。
最後的最後。
就是老嚴頭和嚴世蕃同時下令。
此後一年,禁止嚴紹庭再進陸文燕的屋裡過夜,就算是白天也必須要有芸娘帶著人伺候在陸文燕身邊,防止嚴紹庭不規矩。
忽然間。
嚴紹庭就成了老嚴家地位最低的那個人。
就連家門口的看門狗地位都不如。
本來他還想著,自己被禁止再去大妹子屋裡過夜,按著規矩,老嚴頭和嚴世蕃也該準允自己有幾個通房的丫鬟或者給自己納妾。
但沒成想。
這二位,竟然說為了保證他們唯一認可的孫媳婦在懷孕期間心情好,竟然禁止自己在外過夜。
更不許自己在家中弄通房丫鬟。
嘭!
“汪汪汪!”
“嗷……”
“汪汪!”
書院門口。
看門的大黃狗和小白狗,退出去遠遠的,齜牙咧嘴衝著向它們扔石頭打擾了它們親熱的嚴紹庭不斷的叫著。
嚴紹庭卻是惡狠狠的瞪了回去。
“再看!今晚小爺燉狗肉鍋!”
“嗚嗚嗚……”
大黃和小白嗚咽了一聲,然後狗眼猛翻,衝著嚴紹庭投來一個鄙夷的狗眼神,狗夫妻兩對視一眼,搖著尾巴消失在這個現如今討狗嫌的人類視線裡。
一旁的胡宗憲和徐渭對視了一眼,兩人臉上皆是露出笑意。
胡宗憲嗬嗬的笑著,從袖中掏出一隻小木匣子遞到了嚴紹庭手上:“我家夫人聽聞嚴府少夫人有了身孕,特意將她當初嫁來我家時,陪嫁的一隻護身玉取了出來,叫我定要送來。”
嚴紹庭立馬打開木匣子。
隻見匣子裡正臥著一隻古樸且色澤內斂的護身玉。
一看這護身玉就知道定然是胡宗憲夫人家祖傳的。
嚴紹庭當即開口:“這等貴重之物,晚輩夫妻二人如何能收?還請大司馬快快收回。”
胡宗憲瞪了一眼:“難道潤物你要叫我回家後,被夫人問責,讓我老夫老妻生出矛盾?”
這便是玩笑話了。
隻見胡宗憲果然又說:“隻是老妻近來身子不適,便未曾過來,等年後身子好一些,再親自過來,瞧瞧少夫人,陪著說說話。這護身玉,老妻也說了,雖是她家傳的,但我家與嚴家也是世襲的關係,閣老乃是老夫的先生,老夫能入京任職亦是潤物辛勞,這區區一塊玉,比之兩家交情算不得什麼。”
見胡宗憲如此說,嚴紹庭這才勉為其難的收下。
拱手道:“胡夫人厚愛內子,隻願今日李先生入城為胡夫人請脈,一切無恙。”
依著胡宗憲今日所說的。
這是胡家要和嚴家做那通家之好的關係。
既然如此。
這區區一塊祖傳的護身玉,當真也就算不得什麼了。
而更為重要的是,胡宗憲會借著陸大妹子懷有身孕這件事,讓兩家的關係更進一步,這也代表在朝堂政治格局上,胡家以及徽州胡氏算是徹徹底底站在了嚴家同一陣線上。
他抬頭看向書院前人來人往的廣場。
隨著昌平不斷的建設,如今這裡已經成了京師周邊最火熱的遊玩地。
每日都會有京城以及順天府,乃至於天南海北的旅人前來遊玩。
這也為昌平的小生意,提供著源源不斷的收益。
隻是書院外三丈地,依舊是屬於禁區。
這也就讓嚴紹庭他們的對話,不會被外人聽了去。
嚴紹庭當即說道:“聽說福建那邊剿倭的戰事,推進的還算不錯,江西兵也正從南安府、贛州府進入廣東,協助平倭。”
胡宗憲在聽聞嚴家有喜,便立馬抽出時間,舍下兵部那繁忙的事務,趁著休沐前來昌平,就不單單是純粹為了前來賀喜一件事。
果然。
在聽到嚴紹庭主動提及東南平倭的事情,胡宗憲立馬收斂臉上的笑容。
他點頭道:“福建山巒比之浙江更多了兩分,雖然如今戰事順利,但恐怕要比浙江耗費的時間更多。不過所幸,廣西那邊當下也出了一支狼兵,進駐廣東廉州府,隨時能策應進入高州府和雷州府。”
徐渭在一旁聽著,當即笑著說道:“如此說來,我朝兵馬就能從南北兩個方向,對福建、廣東兩省的倭寇形成合圍之勢了,平定倭患真的就可以進入倒計時了。”
五年平倭。
這是胡宗憲的政治任務。
也是當下已經開海的大明,最需要完成的事情。
胡宗憲說:“平定東南倭患,我朝東南沿海諸省就算是徹底安寧了,加之當下朝廷開海,各處通商口岸市舶司也就能更為有力的與海外諸國往來通商,朝廷自能從中獲利巨多。隻不過……”
說到此處,胡宗憲的語氣裡多了幾分擔憂。
嚴紹庭心中一動,知曉當下胡宗憲定然是遇到難事了。
隻見胡宗憲又說:“隻是陸上倭寇可除,但海上倭寇及海盜,卻一直難以清剿,另有南直隸並山東兩省,倭寇也時時襲擾,戰事雖然還算順利,但當下想要啃下這最後一塊骨頭,恐怕還需要耗費更大的力氣。”
徐渭皺眉道:“南京龍江造船廠以及廣州府、泉州府的造船廠,如今都在加緊趕造戰船,隻等朝廷水師拿到新船,屆時就能出海搜捕海上倭寇及海盜了。”
胡宗憲卻是搖了搖頭。
他轉頭看向嚴紹庭。
嚴紹庭當即會意,開口問道:“大司馬可是還有什麼想說的?若是晚輩能對此有所助力,定然會全力以赴。”
胡宗憲麵露笑容,點頭道:“說起來,其實是老夫想要上疏皇上,請準朝廷水師能在南洋沿海地區,屯駐兵馬。”
殖民海外屯軍!
嚴紹庭眉頭一挑。
沒成想老胡竟然要上奏請準這等事情。
胡宗憲當即解釋了起來:“東南沿海陸上倭寇清除隻需時日,但這些倭寇卻如瘡蘚,眼看我朝無法獲利,必然會南下海外。
“當下朝廷雖然能派出水師戰船沿途護衛商船,可隨著我朝開海的消息傳至泰西諸國,往後恐怕海上商船必將日益增多,而我朝出海商船也會一日更比一日多,到時候水師不可能全數都派去護衛商船。
“如此情形,那些逃向海外的倭寇及海盜,必然會去往更遠的海路上伺機洗劫往來商船。這等情形,必然會影響我朝開海與諸國通商。
老夫思來想去,唯有在海路沿途海岸要地,屯駐兵馬,駐紮水師戰船,時時出海清剿海上倭寇及海盜,時常搗毀海寇在海上島嶼老巢,才能確保我朝對外海路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