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明令封禁的歪門邪道,但凡是被發現,那必然是要遭受地方官府和朝廷嚴厲打擊的。凡是其中的要害人物,都是要被拉到菜市口砍頭示眾的。
徐渭卻是眯起雙眼,側目深深的看向肖俊鵬。
“肖書吏。”
肖俊鵬肩頭一顫,臉色緊繃著看向徐渭,留出乾笑:“司丞……”
徐渭則是淡淡問道:“肖書吏為何對這南麓禪院裡的事情,如此了解?”
說完後,他便目光審視的盯著肖俊鵬。
按理說若是尋常的南麓禪院和東官莊的事情,肖俊鵬知道也就算了。
似他現在所說的南麓禪院已經成了淫寺,寺廟裡的僧人更是從了白蓮教這等事情,他肖俊鵬又是如何知曉的。
周雲逸亦是立馬雙眼冰冷的看了過來。
上方,嚴紹庭在震驚於京師周邊竟然生出白蓮教之餘,也是反應過來,眼神淡淡的看著肖俊鵬。
噗通一聲。
肖俊鵬渾身一軟,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他滿臉苦澀,出聲求饒道:“還請賓客明鑒,屬下可是和南麓禪院半點關係都沒有啊!”
嚴紹庭淡淡一笑:“如此說來,那就是肖書吏認識的人,與南麓禪院有很深的關係了?”
“是……是……”
“不是!”
肖俊鵬一時支支吾吾了起來,然後猛的搖起頭,開口道:“賓客!是我那不成器的表弟,在我舅舅死後敗了家底,混不下去投了這南麓禪院,剃了頭當了和尚,而後從了那幫淫僧邪僧!”
嚴紹庭眯著雙眼,默默的捉摸著。
徐渭則是冷哼一聲:“所以你舅家的那表弟,現在便在南麓禪院裡頭,他是不是也與白蓮教有染!”
若是當真如此的話。
那肖俊鵬這個人就得要重新考量了。
昌平絕對不能和白蓮教有關係,哪怕是半點關係也不能有。
這是死罪!
肖俊鵬臉色蒼白,卻是用力的搖著頭,幾乎是要哭出來了:“司丞明鑒啊!我那不成器的表弟隻是想著混個飽,可不敢和什麼白蓮教扯上關係。”
徐渭卻是嚴厲道:“那他現在何處!”
肖俊鵬低下頭,小聲道:“他……自從屬下知道這些事,就……就將他送走了……”
說完後。
肖俊鵬渾身一顫:“屬下現在也不知道他究竟在何處!屬下……屬下隻是念著舅舅過去的好,所以才如此做的……”
徐渭正欲開口。
嚴紹庭卻是豎起了手,衝著對方搖了搖頭。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肖俊鵬,麵露笑容:“此乃人之常情,既然你那表弟不曾與白蓮教有染,如今能離開那南麓禪院,便也算是個好,他與我昌平無關,此事我等也管不到他。”
肖俊鵬心中鬆了一口氣。
他當即開口道:“屬下叩謝賓客大恩!”
說著話,肖俊鵬就砰砰砰的磕了好幾個頭。
嚴紹庭皺緊眉頭,懶洋洋道:“你且接著將南麓禪院與東官莊的事情往下說。”
肖俊鵬這時候也不敢站起身。
就跪在地上,繼續解釋了起來。
“回稟賓客,這南麓禪院到底和白蓮教有何關係,其實屬下也不知道,隻是聽聞。”
“至於說南麓禪院和東官莊的關係究竟如何惡了,其實還是因為後來南麓禪院竟然在廟裡私設祭壇詛咒,不知如何竟然被東官莊的人知道了。”
“東官莊楊家人也不敢將這事上告官府,不然他們東官莊恐怕也吃不了兜著走,所以就私下找上禪院,雙方當時便起了衝突,而後還是東官莊自己請了道門中人做了場法事,才算將這事揭過去了。”
“但是從這件事後,東官莊便對南麓禪院生出不滿,雙方也互生嫌隙。”
“前年春,咱們順天府遭災,這南麓禪院也是被大雪壓垮了好幾處佛殿。”
“那時候老主持已經圓寂,南麓禪院就此落入那逆徒佛椿和尚之手。他隻會修繕寺廟的工匠們,將那些倒塌的磚石木料瓦礫都堆在了楊家祖墳地裡,等幾處屋子都修好後,這佛椿也未曾將那些廢料清走。”
終於。
在肖俊鵬的解釋裡,南麓禪院和東官莊的矛盾也開始浮出水麵。
嚴紹庭眯著雙眼,心中哼哼了一聲。
這南麓禪院敗壞在那所謂佛椿和尚之手也就算了,如今那廢料還堆在楊家的祖墳上。
這不是給人家祖墳埋了。
東官莊的楊家人知道這事,能放過南麓禪院才有鬼。
要知道你南麓禪院還是我東官莊楊家人出錢出糧出丁給修建起來的。
算起來你們這幫南麓禪院的僧人還是我東官莊楊家錢雇來看墳的。
且不說你們這幫僧人如何在廟裡禍禍,現在欺負到雇主頭上這如何能忍。
而肖俊鵬則還在繼續說著:“東官莊的楊家人自然很快就知道了這件事情,於是又上門理論,不過這東官莊也算是講究,便主動退讓了一步,楊家自己帶著族人去將祖墳清理出來,便想讓這件事情過去。但當時,那佛椿卻叫了個小沙彌過來傳話,說是要讓楊家人將祖墳都遷走。”
“這下東官莊徹底不乾了,雙方算是徹底鬨起來了。”
“這事一直鬨到今年,南麓禪院找了一批閒散人剃了頭住在廟裡,放出話要將東官莊楊家的祖墳全都鏟平,再建一座佛堂……”
聽到這裡。
不論是嚴紹庭,還是徐渭、周雲逸,都繃不住了。
這南麓禪院當真是霸道!
你前頭才禍禍完人家祖墳不算,現在還要鏟了人東官莊楊家祖墳。
也難怪東官莊現在會徹底和南麓禪院鬨起來。
嚴紹庭卻是眉頭皺緊。
他看向徐渭。
“徐先生,這件事恐怕不好處理吧。”
…………
月票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