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這折子咱家收了。”
“謝彭總管。”
小太監躬身退下去。
彭安笑眯眯的把折子塞進袖筒裡,進了太和殿。
太和殿內,靜謐無聲,在禦案前有一個身披龍袍的中年男人正在批示奏折,他麵容威嚴,不怒自威。
麵龐隱約間有紫氣浮現。
身為大明之主,果然是氣運極貴,單是這一身龍氣,恐怕就能夠鎮壓九天十地,一切魑魅魍魎。
彭安恭謹的立於一旁,安靜等待。
過了足有一個時辰,朱高烈方才放下筆,神色間流露出一絲疲憊之色。
做皇帝並不是想象的那般輕鬆,尤其是此世界大明朝的皇帝,有太祖定下的傳統,後輩的皇帝一個個都極為勤勉刻苦。
每天批閱奏折起碼要好花費五六個時辰,工作量之大,令人咋舌。
是以大明這已然超過千載的盛世,萬國來朝的格局,不是說來就來的,而是朱家一點點營造出來的。
“臣,參見陛下。”
彭安行禮問安。
大明的太監是可以自稱為臣的,一般來說,有職責在身的為臣,而無職責在身的基本自稱為奴。
而彭安這一句“臣”,卻是應對了他司禮監掌印大太監的職權,以及其兼任的東廠廠督之職。
“起來吧,大伴你怎麼來了?”
朱高烈隨意的擺了擺手讓彭安起身,問道。
這彭安自打朱高烈幼年當皇子時就跟隨身邊,是其真正的肱骨腹心,是以他剛登基就把彭安提到了司禮監掌印太監的職位,至今已經超過二十載。
彭安說道:“長青宮那邊傳來話,說陳妃娘娘思家心切,打算回侯府一段時日。”
朱高烈端坐在禦座上,隔了一會兒才慢條斯理的說道:“準。”
朱筆批紅。
彭安接過折子,收起。
朱高烈起身,忽然問道:“最近,朕的那些皇子可還安分?”
彭安神色不變,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說道:“太子殿下跟隨大臣們參政,未有紕漏,五皇子依舊熱衷練武,據說在年前就有望晉升大宗師,至於十三皇子,年紀尚小,行事多有不周之處。”
“而其他皇子,基本都安分守己。”
身為東廠廠督,對於深宮的監察自然也是其職權所在,他本身就代表了皇帝的耳目。
不過,疏不間親,彭安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並未依仗朱高烈的信任而乾預宮闈事務。
隻是擔任了一個旁觀者,將得到的消息彙報給朱高烈,可出口的每一句話都必然有因。
“賜太子玉如意一柄,賜五皇子一顆定元丹。”
朱高烈淡淡的開口,“另外,朕記得,霖兒今年已經十六了吧?”
“已過數月。”
彭安平靜回答。
“西城區裡有上一任陳王的宅邸,自陳王薨後,那裡似乎就一直空著?”朱高烈的手搭在禦案上,若有所思。
“陛下記性真好,的確是有那麼一套宅邸。”
“等過了中秋,安排霖兒就府吧。”
如今天時已過盛夏,秋意漸來,距離中秋也不過是一月有餘了。
“是,陛下。”
彭安自然不會質疑朱高烈的決定,其實若不是皇後屢次阻攔,十三皇子朱兆霖早就要出宮就府了。
畢竟一位成年皇子,久居深宮內院,難免會有些風言風語,更何況十三皇子本人又性情驕縱,沉湎女色。
長此以往,必有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