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牌上僅有一個字,卻讓禁衛的臉色一變,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宣威侯陳應龍的親信腰牌。
“這位公公不知道有何貴乾?”
禁衛軍們立馬露出了和顏悅色的表情,畢竟陳應龍已經兼領了禁衛大將軍的職務,是他們的直屬最高上司。
有人持著他的腰牌前來,這些禁衛們如何敢放肆。
“咱家有事要出宮。”
“公公請。”
禁衛們對視一眼,並未多問,立馬開啟了邊上的側門,李公公點點頭,跨過側門,消失在了禁衛們的視線當中。
不多時,李公公就來到了宣威侯府。
宣威侯府書房。
陳應龍正在翻看一本書冊,而李公公則是躬著身子,低著頭站在他的麵前,額頭上滲出絲絲的冷汗。
“這麼說來,中秋夜的事情,恐怕是媛兒一手炮製而成的了?”陳應龍聲音裡沒有任何波瀾。
可熟悉的人卻知道,此刻他處於即將震怒的邊緣。
實在是中秋宴後的事情,疑點重重,哪怕一切都指向了朱兆霖,可他還是感覺到其中定有隱情。
李公公依舊低著頭:“老奴也不敢肯定,不過,老奴卻有七八分的把握,此事應該和陳妃娘娘有關。”
陳應龍麵無表情的把手中書冊放下,抬起頭看著他說道:“所以,自打她入宮時起,本侯讓你好好看著她,你就是這麼做事的?”
噗通一聲。
李公公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頭緊緊地貼在地上:“老奴該死!”
“哼。動不動把該死放在嘴邊上,你真的以為本侯不敢殺了你嗎?”
陳應龍睥睨的看著他,說道,“到時候,本侯不止會殺你,還會誅你九族!把你那親侄一家也送上路!彆以為本侯不知,你那親侄根本就是你當年入宮前和你那寡嫂有染所生!”
李公公的後背上瞬間冷汗涔涔,驚懼萬分的喊道:“侯爺息怒,老奴知錯了!”
陳應龍起身,來到了李公公的麵前,一雙威嚴的丹鳳眼注視著李公公,直把李公公看得心驚肉跳。
“說吧,你還有什麼事!你寧願冒著暴露的風險前來見本侯,應該不隻是說這些猜測吧?”
李公公暫時鬆了一口氣,說道:“侯爺所言極是,此次老奴出宮,確實有一件大事要稟告侯爺。”
“嗯?”
“陳妃娘娘意圖染指後位!”
李公公斬釘截鐵的說道。
陳應龍那一張素來不見半點兒波瀾的臉龐終於有了一絲表情的波動:“你說媛兒她想當皇後?簡直是胡鬨!”
他乃是鎮國王侯,世襲罔替的軍權勳貴!
女兒成為妃子尚且好說,算是陛下對鎮國王侯一脈的籠絡和看重,可是,一旦他女兒登上後位,那幾乎相當於介入帝位傳承之爭!
稍有不慎,不止他宣威侯府一脈,就算是其餘的三王八侯都可能受到影響,內部甚至都可能引發分裂和紛爭!
而且,這也是素來看重規矩和傳承的陳應龍不能接受的。
“這事你如何得知?”
陳應龍自然不會偏聽偏信,直接問道。
“此事卻是和中秋夜那場變故不無關係,十三皇子其實早對娘娘心存覬覦,然而娘娘卻一直隱忍不發,直到那夜,娘娘派小凡子引路,老奴懷疑是其故意引十三皇子上鉤,險些釀成了大亂。”
李公公說道,“眼下宮內多有傳言,說王皇後縱容親子,逆亂後宮,已經是德不配位,具體流言出自何處已然難以查明,可娘娘卻在推波助瀾。”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近來,蕭淑妃又突然約娘娘前往華嚴寺還願,疑似是受了王皇後指使,娘娘依舊故作不知,似乎有所謀劃,恐怕是打算趁機拿到蕭淑妃和王皇後的把柄,到時候,一旦真的被她得到些什麼,事情恐怕難以收場。”
說完,他將近期來收集和整理的信息舉到了頭頂,遞到了陳應龍的麵前。
“此事,還請侯爺定奪。”
隨後李公公的頭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媛兒,你為什麼要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呢!安心當你的妃子不好嗎,非要染指後位!看來是學了這些年的道法,徹底讓你失去了對皇權該有的敬畏!”
“道門諸法,果然是我大明之害!”
陳應龍看完後,沉默了良久,眼神裡閃過一絲決絕之色:“既然如此,就彆怪為父無情了,為父不能因為你一個人,辜負了陛下信任,亂了朝廷的規矩法度和侯府傳承!”
砰。
他手一揮,一個藥瓶落在地上,其中有一顆丹藥滾落到了李公公的麵前。
“拿回去讓媛兒服下,以後,讓她安心的在宮裡當個妃子吧!”
“老奴遵命。”
他雙手托起那顆丹藥,躬身後退出去。
丹藥名——滅道。
斷絕天人交感,退化體內神魂,粉碎道家法力,是為滅道!
走在回宮的路上,李公公眼神閃動,目光裡透出一絲冷漠:“娘娘,以後你就安心做你的妃子,長青宮,還是交給老奴來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