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楊凡徹底安頓好趙氏之後，時間已經不早，外麵的天色已經擦黑，他快步趕回了宮裡。
東廠，此時已經開始點卯。
孫榮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裡了，楊凡怎麼現在都還沒回來，這都馬上到時間了，若是誤了時間，難免要吃上幾鞭子。
他看了眼今晚負責主持的執事——蔡玄！
此人出了名的鐵麵無私，性子冷硬無比，刻板偏執，脾氣上來就連自己的頂頭上司曹清源也敢硬頂。
十隊的眾人也臉色難看，彼此交換視線，心中都對這個新任檔頭有了些意見。
“王通，負責西北片區。”
“是！”
“劉隆，負責正西片區。”
“是！”
“楊凡，負責西南片區。”
“……”
空氣死一般的沉寂下來。
壞了！
孫榮的臉色都綠了，怎麼這麼快就點到了楊凡的名字！
然而，楊凡卻依舊沒有現身！
甚至，這些肅立的檔頭們也暗暗交換眼神，露出惡毒的笑容。
“這個新人很囂張啊，竟然連老蔡的點卯都敢遲到，簡直是不要命了！”
果然，一臉冷硬如同死人臉的蔡玄久久聽不到應答，抬起頭來，目光從冊子上轉移到了在場一眾檔頭的臉上。
“嘶。”
這群平素裡凶狠毒辣，雁過拔毛的檔頭們，一個個都變成乖寶寶，端正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楊凡何在？”
蔡玄微微抬高了聲調，冰冷的眼神掃過誰的身上，誰就不由自主的渾身冒出寒意，似乎冷水澆頭一樣。
踏踏踏。
一陣飛快的腳步聲傳來，楊凡走了進來，順口答道：“卑職在！”
“唰。”
一群人的視線齊刷刷的看了過去，想要看看這一位新檔頭是何許人也，敢踩點來參加老蔡的點卯。
楊凡腳步一頓，麵色不變的往人群裡一站，眼皮子一耷拉，壓根就當那些人的目光不存在一般。
“好囂張的小子！”
一眾檔頭的心裡齊齊冒出一個念頭。
蔡玄的目光也變得極其危險起來，冷冷的問道：“楊凡，咱家點卯的時間是幾時？”
“回稟執事，是戌時！”
楊凡大聲答道。
“現在什麼時辰？”
“戌時剛過！”
“虧你還知道是戌時剛過？”
蔡玄的聲音冷硬的像是一塊塊石頭砸下來一樣，厲聲喝問道，“你知不知道你已經耽誤了大家的時間？”
好家夥！
你再說兩句，豈不是更耽誤大家的時間。
楊凡心說這事還是得靠我，一步站了出來，大聲說道：“執事，我錯了！您說的都對！我下次一定引以為戒，注意時間！爭取以後好好改正，重新做人！不負大人的期望！求大人再給我一次機會！”
果斷認慫，承認改正。
尤其是在要發怒的上司麵前，認慫，不寒磣。
蔡玄感覺自己一拳頭砸在了棉花堆上，生生的沒有了著力點，看著楊凡這張生麵孔，到底沒有發出怒火來。
他雖刻板，卻不是死板。
楊凡既然踩點兒到達，那就是沒有遲到，再加上認錯態度很好，陶英也和他提前打了招呼，放對方一馬倒也可以容忍。
於是他想了想，冷聲道：“念你是新人，暫且饒你一次。下次再犯，定當嚴懲不貸。還不退下去。”
“是！執事大人英明。”
楊凡心中一鬆。
瞧，擺平！